早自习的铃声像把钝刀子,一下下锯着人的神经。
墨玄坐在靠窗的位置,手里转着那支最普通的晨光中性笔。笔杆是透明的蓝色,能看见里面墨芯的存量。他转得很慢,笔在指尖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,不疾不徐地旋转,像是某种古老的仪轨。
他在观察。
观察这个叫陈安的同桌。
陈安今天来得比平时早一点。墨玄进教室的时候,他已经坐在位置上了,正低着头擦桌子。不是随便抹两下那种擦,而是很仔细地,先用湿抹布擦一遍,再用干抹布擦一遍,边边角角都不放过。擦完桌子,他又开始整理抽屉,把书本按大小排列整齐,笔袋放在右上角四十五度角的位置,保温杯放在左手边,距离桌沿正好两指宽。
一丝不苟。
甚至有点强迫症。
墨玄坐下的时候,陈安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他没抬头,但擦桌子的动作明显变快了,擦完最后一下,就把抹布叠成整齐的方块,塞进书包侧袋。然后拿出英语书,翻开到昨天学到的那一页,开始默读。
但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。
墨玄注意到了。
不是冷的那种抖——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,温度不低。而是一种紧绷的、克制的颤抖,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想冲出来,又被他死死压住。
早读开始后,陈安读得很小声,嘴唇几乎不动。他坐得笔直,后背挺得有些僵硬,眼睛盯着课本,但墨玄能感觉到,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书上。
因为他的左手一直放在抽屉里。
食指在抽屉底板上,无意识地划着什么。
不是乱划。是有规律的,重复的笔画。横,折,竖,勾……像是在临摹某个字,或者某个符号。
墨玄收回视线,看向自己的课本。
英语。陌生的字母,陌生的语法。他试着读了两句,舌头打结。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有关英语的部分很少,原主周默的英语成绩常年徘徊在及格线边缘,看到这些字母就头疼。
墨玄放弃了。
他把课本合上,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用作业纸包着的小包裹。打开,里面是那几块独立包装的饼干,还有那板膏药贴。
饼干是最便宜的牌子,超市里一大袋才卖十来块钱。包装纸上印着简陋的牛奶图案,生产日期是半个月前,保质期还有很久。
膏药贴倒是正经药店里能买到的那种,活血化瘀,缓解疼痛。一板六片,塑封完好。
墨玄拿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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