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里贴满小广告。但家里收拾得很干净,虽然家具陈旧,但一尘不染。墙上挂着全家福——年轻的父母,扎着羊角辫的小诗雅,还有刚学会走路的弟弟。
“你弟在上海,说春节回来,”妈妈一边倒茶一边说,“他总问起你,说想姐姐了。”
“我也想他,”诗雅说,然后正式介绍我,“妈,这是我朋友,小涵。在北京很照顾我。”
“阿姨好。”我说。
“你好你好,”诗雅妈妈很热情,“小雅在北京,多亏你们这些朋友。她以前……不太爱说话。”
午饭是饺子,果然是韭菜鸡蛋馅。还有几个家常菜:红烧排骨,清炒时蔬,西红柿鸡蛋汤。很简单,但能看出来是精心准备的。
吃饭时,气氛起初有些拘谨。诗雅妈妈不停地给女儿夹菜,诗雅小声说“够了够了”。母女俩都小心翼翼,像在走雷区。
吃完饭,诗雅把礼物拿出来。妈妈接过,一样样看,眼睛又红了。
“你们费心了……”她摸着那条围巾,深灰色的,很柔软,“真好看。”
“妈,”诗雅终于鼓起勇气,“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妈妈放下围巾,坐直身体:“你说,妈听着。”
诗雅深吸一口气,开始了她准备了很久的话。从十岁那年的创伤说起,到生病,到治疗,到学心理咨询,到现在的感悟。她说得很慢,有时候会停顿,但一直坚持说完。
妈妈听着,没有打断,只是不停地擦眼睛。
“……所以妈,”诗雅最后说,“我不是在怪你,也不是在诉苦。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经历了什么,现在走到了哪里。我也想让你知道,我爱你,即使我们有过那么多争吵和误解。”
说完,房间里很安静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声,和墙上钟表的滴答声。
过了很久,妈妈站起来,走到诗雅面前,蹲下身——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忽然老了很多。
“小雅,”她的声音哽咽,“是妈妈对不起你。你爸走得太突然,妈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只知道要把你们姐弟拉扯大,要你们有出息,要对得起你爸……”
她握住诗雅的手,那双手粗糙,满是老茧:“妈太要强,总觉得哭就是软弱,生病就是丢人。妈错了……妈应该陪你去看医生,应该听你说,而不是逼你……”
诗雅也蹲下来,抱住妈妈:“都过去了,妈。我们现在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妈妈泣不成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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