愈。但那双眼睛……那双曾经盛满了茫然、惶恐、委屈和自我怀疑的眼睛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,不一样了。
那里面,依然有疲惫,有挥之不去的紧张,有对未来的不确定。但似乎,少了些惶恐,多了些……沉静?一种经历了极限压榨、在否定与肯定的夹缝中挣扎求生后,残留下来的、带着痛楚的清醒。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、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意识到的——笃定。对“方向”的笃定,对自己“能够思考、能够用数据和逻辑构建观点”这一可能性的、初步的、战战兢兢的确认。
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看了很久。然后,很轻、很慢地,对着镜子,牵动了一下嘴角。那不是一个笑容,更像是一种尝试,尝试调动面部肌肉,做出一个表达“我还好”、“我撑过来了”的表情。尽管僵硬,尽管勉强。
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领,深吸一口气,她拉开洗手间的门,走了出去。
办公区依旧忙碌,键盘敲击声、电话铃声、低语声交织成一片平稳的背景音。但当她抱着文件,穿过这片区域,走向自己位于角落的工位时,她能感觉到,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,再次聚焦在她身上。与上次汇报后那种纯粹的同情、好奇或幸灾乐祸不同,这一次,那些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探究,几分疑惑,甚至……几分难以言喻的审慎。
毕竟,她在那个“格外严厉”的总裁特助——甚至可能是总裁本人亲自召见的小会议室里,待了将近一个小时。出来时,虽然依旧脸色苍白,步履略显虚浮,但似乎……没有上一次那种天塌地陷般的失魂落魄?她怀里抱着的厚厚文件,是新的方案吗?结果如何?是再次被批得体无完肤,还是……
猜测在无声的空气中流淌。张艳红挺直背脊,努力忽视那些目光,目不斜视地走回自己的座位。她将那份沉重的方案轻轻放在桌角,像放下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战役、终于幸存下来的战友。
刚坐下,旁边的同事小李就悄悄探过头,压低声音,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:“艳红姐,怎么样?林特助……没为难你吧?” 她的目光瞥过那厚厚一沓文件,意思很明显。
张艳红顿了顿,没有立刻回答。她想起了茶水间那些窃窃私语,想起了那些“总裁对她格外严厉”、“故意整她”的揣测。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,混杂着微妙的涩意和一丝冰冷的清醒。
“还好。” 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,声音有些沙哑,但语气平静,“提了很多意见,还要继续改。” 她没有说韩丽梅在场,也没有提那几句吝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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