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确定性的变量。一个因血缘关系而强行闯入她精密运转世界的不稳定因素。
但此刻,从韩丽梅的脸上、姿态上、甚至她处理工作的专注度上,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,表明就在几十个小时前,她刚刚向那个变量——她生物学上的妹妹——投下了一枚足以颠覆其整个世界的真相炸弹。也看不出,那个变量在崩溃逃离后,正躲在某个破败的出租屋里,经历着认知的崩塌与重建。
她平静地审阅着报告,偶尔抿一口温度恰好的咖啡,在需要时,按下内部通话键,用清晰、冷静、不容置疑的语调,向林薇下达简洁明确的指令。语气、用词、节奏,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。仿佛昨晚那场足以在任何人际关系中引发海啸的“摊牌”,对她而言,只是处理了一件需要亲自跟进、步骤清晰、结果(对方崩溃逃离)也在预期波动范围内的特殊“事务”。
林薇敲门进来,送来几份需要她亲笔签署的文件,并低声汇报了上午几个预约的微调。韩丽梅接过文件,快速浏览,签字,递回,对日程调整只是略一点头表示知晓。整个过程流畅自然,没有任何多余的话,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,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那个刚刚得知惊天秘密、并“请假”在家的“妹妹”的特殊关注。
这就是韩丽梅的“克制”。一种基于极度理性和强大情绪控制力的、近乎非人的自我约束。在她看来,信息的投递已经完成,无论其内容多么具有冲击力。作为信息的传递者,她的责任在于确保信息准确、清晰地送达,并做好后续的风险预案。至于接收者需要多长时间消化、会做出何种反应、经历何种情感波动,那属于接收者自身的“处理过程”和“责任范畴”。她无权,也无兴趣过度干涉。
过度干涉,意味着不必要的情绪投入,意味着将自身卷入对方的情绪漩涡,意味着打破既定的、安全的边界,引入更多不可控的变量。这不符合她的行为准则,也不符合她对这段突然出现的、棘手而脆弱的“血缘关系”的初步定位。
给予时间,给予空间。这是她在理性评估后,认为当前阶段最合适、也最有效的策略。如同面对一个受到剧烈冲击、需要自我修复的系统,贸然施加外力,无论是“关心”还是“压力”,都可能导致系统进一步紊乱甚至崩溃。静观其变,在系统自身进行内部调整、并表现出新的稳定(或不稳定)状态后,再根据其新的输出信号,决定下一步的干预方式和程度。
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逻辑。冷静,客观,保持距离,以结果为导向。
所以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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