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得,似乎应该用于提升自己?还是像以前一样,大部分寄回家里?可这次家里已经拿到了十万,短期应该不会再要。
她陷入了更深的茫然。以前,虽然穷,虽然累,虽然被索取,但至少目标明确:挣钱,寄钱,活下去。每一步都沉重,但方向清晰。现在,突然多了一笔“横财”,前方的迷雾却没有散去,反而更加浓重。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,该往哪里走。
更重要的是,那笔钱的来历,像一根刺,始终扎在她心里。苏晴的解释,公司的流程,一切看起来都合规合理。但那种过于完美的巧合,那种被刻意强调的“工作贡献”,那种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全部流程的速度,都让她无法真正相信,这只是一次单纯的“论功行赏”。
她想起了韩丽梅。那个在地下车库与她有过几次简短对话,问过她家庭情况,知道她有个“走失的姐姐”的女人。是韩总最终审批了这笔奖金。韩总知道吗?知道她的困境吗?如果知道,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帮她?如果不知道,又为什么会批准这笔略显牵强的“特殊贡献奖”?
疑问像藤蔓一样,在她脑中缠绕生长,找不到出口。她不能问苏晴,不能问同事,更不能去问韩丽梅。她只能把这些疑问,连同那八万三千块钱一起,压在心底,成为一个秘密,一个负担,一个让她在夜深人静时无法安眠的谜。
胃部的疼痛,在奖金到账后,似乎减轻了一些。也许是心理作用,也许是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点点。但另一种更隐晦的不适,一种对自身处境失控的恐慌,一种对未来的巨大不确定感,开始悄然滋生。
她背起帆布包,离开工位,走向电梯。脚步依然有些虚浮,背脊挺直,但眼神里缺少了之前那种被逼到绝境后、破釜沉舟般的决绝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、混合着困惑和疲惫的空茫。
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安静的脸。她知道,这个周末,她依然会回到那个八平米的出租屋,依然会吃速食面,依然会熬夜看那些看不懂的市场数据。账户里多了八万块,但她的生活,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本质的改变。
改变的,或许是家人对她的态度,是公司里某些人看她的眼神,是她自己心里那再也无法复原的、对“公平”和“努力”的简单信任。
电梯下行,城市在脚下铺展。灯火渐次亮起,周末的夜晚即将开始。
而她,揣着那个沉重的秘密和八万块烫手的“奖励”,走向的,依然是一个孤独而迷茫的周末。
二、三十八层的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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