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疲惫时,这个女孩会是什么样子。她的眼神,她的表情,她的姿态,会透露出怎样的信息。那些在报告中看到的“韧性”“学习意愿”“在压力下的专注”,在真实的、血肉之躯的人身上,会呈现出怎样的样态。
更重要的是,她想测试一下那种隐约的血缘感应。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,真的是她生物学上的妹妹,那么在近距离接触时,她能否感受到某种……联系?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?或者,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?
这个念头带着某种不理性的冲动,对韩丽梅来说是陌生的。她的人生建立在精确计算和严格控制之上,每一分钟都有规划,每一个决定都有依据。但这种想要“近距离观察”的渴望,却像一种本能的驱使,超越了理性的边界。
于是她调整了日程。将一些工作提前,将一些会议延后,制造出这个清晨“需要提前到公司”的合理情境。然后,她计算了时间。
如果张艳红昨晚加班到凌晨三四点,那么她很可能需要多睡一会儿,今早会稍微晚到。但以那个女孩的性格和处境,她又不太可能允许自己迟到太多。最可能的时间,是在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抵达。
韩丽梅将自己的到达时间定在六点四十五分左右。这个时间,大部分员工还没到,但一些保洁、保安、早班的工程师可能已经在岗。她可以先去办公室处理一些事务,然后在七点十五分左右“恰好”需要下楼一趟——也许是去一楼的咖啡厅买杯咖啡,也许是去大堂取个快递——然后在电梯里,“偶遇”那个刚刚抵达的女孩。
计划简单,自然,不会引起怀疑。
电梯平稳上升,镜面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。深灰色大衣下的白色衬衫一丝不苟,头发梳成利落的低发髻,妆容精致,但比白天稍淡一些,符合清晨的氛围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评估着这个形象的每一个细节:专业,但不刻意;优雅,但有距离感;看似随意,实则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。
这是她的面具,她穿了二十多年的盔甲。今天,她要用这身盔甲,去进行一场看似偶然、实则精心的试探。
电梯“叮”一声停在三十六层。门滑开,走廊里很安静,只有几盏夜灯还亮着。她的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,发出轻微的闷响。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,刷卡,开门,开灯。
办公室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,和她昨晚离开时一样。她脱下大衣,挂在衣帽架上,然后走到办公桌前。没有立刻开始工作,而是先走到落地窗前,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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