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难面前,是会断裂,还是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弯曲、适应、最终承受住?
第三个理由,也是最隐秘的理由。
那个咬下唇的小动作。那个在紧张时无意识流露的、与她相似的习惯。
血缘的猜想,像一根细线,缠绕在她的决策过程中。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,真的是她生物学上的妹妹,那么,这个女孩身上是否继承了一些……值得注意的特质?那些特质,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,会长成什么样子?
韩丽梅想通过这次测试,寻找答案。
她走到酒柜前,为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——不加冰,这是她的习惯。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,散发着浓郁的橡木香气。
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经历过的测试。
在斯坦福的第一年,韩建国给她安排了一份暑期实习——不是去自家的公司,而是去华尔街一家顶级的投行。那是九十年代末,投行文化激进、高压、充满雄性荷尔蒙。她作为一个亚裔女性,没有任何背景,被扔进了那个丛林。
第一周,她被安排做最基础的数据录入,每天工作十四小时。带她的分析师是个傲慢的英国人,对她呼来喝去,把最繁琐、最无意义的杂活都丢给她。
她没有抱怨,只是做。数据录入做到零错误,杂活处理得井井有条。第二周,她开始主动学习那些金融模型,不懂就问,问得那个英国人不耐烦,但最终还是教了她一些。
第三周,她发现了一个数据错误——一个初级分析师在模型里输错了一个参数,导致整个估值偏离了百分之十五。她小心翼翼地提出来,却被那个分析师当众嘲笑:“你以为你是谁?一个实习生也敢质疑我的工作?”
她没有争辩,只是默默地把正确的计算过程和结果,写在一张便签纸上,放在那个分析师桌上。
第二天,那个分析师被叫进合伙人办公室。出来时脸色铁青。后来她才知道,如果不是她发现那个错误,公司可能会在第二天的客户会议上闹出大笑话。
从那以后,她在投行的处境开始改变。虽然依然艰难,虽然依然会遇到歧视和刁难,但她证明了自己——不是靠背景,不是靠关系,而是靠扎实的工作、严谨的态度、和在压力下保持清醒的能力。
那是韩建国给她的第一次真正的“测试”。她通过了。
现在,她想给张艳红一个类似的测试——当然,难度要调整到合适的水平。她想看看,这个女孩身上,是否有当年她身上的某种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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