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刚亮,江景行就从床上爬起来,眼睛望着颐年堂,露出渴望的神情,可他不敢往那边去。昨天妹妹哭了一夜,有可能是被他吓到了。
江景行想起奶奶发怒的样子,不禁缩着肩膀打了个寒战。最近,奶奶一日比一日暴躁了。
小厮有喜提着食盒走进来,喊他吃饭。
有喜是爹给他的小厮,从他记事开始就陪伴在他身边,年仅十岁已经比成人力气更大,相应的饭量也远超一般的成年男子,每次见到有喜吃东西,奶奶都要骂一句:饿死鬼投胎。
江景行不怎么有胃口,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寡淡的早膳,耳朵忽然动了动。
他问有喜:“你听到没有?”
有喜从饭碗里抬起头来,侧耳倾听一会儿说:“好像是货郎来了。”
货郎走街串巷卖货,挑着担子叫卖声清脆响亮。干这活计靠的就是一把好嗓子,能引得小姑娘大媳妇顽皮小子出门买货。
江景行摸出荷包里的铜钱,打开后门跑进巷子里。
有喜一愣,回过神来,连忙端着碗追上去。
丞廨的后巷绿树成荫,可容三人并肩而行。此处已经脱离县衙附属建筑群的范围,走出巷口便是大街。
货郎蹲在箱子边找货,周围围着一圈孩童,少说也有八九个。年岁大多和江景行相当,正由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做主分刚买来的糖果。
其中一个孩子发现江景行,朝这边一指,所有的孩子都转过头来。最大的那一个对他招手,说道:“江景行,这边来!”
江景行有些迟疑,倒不是不认识他们。丞廨居县衙以东,并非江砚的私宅,而是知县属官的办公及居住场所,周围住的都是官员子弟。
比如孩子中最大的那一个,便是江景行的邻居张典史之子张康。只是往常以他为首的一批孩子,几乎从不与他来往,便是江景行刚搬到这儿来的时候,主动和他们来往,也被排斥拒绝,这还是张康第一次在没有大人的场合,主动与他说话。
江景行扭头看向有喜,有喜腮帮子鼓起来,碗里原本冒尖的豆饭只剩下小半碗。每顿勤勤恳恳干饭的有喜不仅力气大,身材还高大健壮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十四五六的年纪了。有他在旁,江景行并不怕吃亏。
他走上前去。
张康递给他一块糖,“喏!”
江景行没有接,怀疑地看着他:“我们又不是朋友,你给我糖吃干什么?”
张康直接撕开糖纸,塞进他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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