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游学的士子,能有这般见识?
这绝无可能!
这番话,就算是当朝内阁的大学士,也只敢在夜深人静时想一想,绝不敢宣之于口。
朱熊鹰却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,继续说道:“所以,蓝玉谋逆是真是假,不重要。他结党营私是真是假,也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他必须‘谋逆’,他的党羽必须被清除。”
“这才是‘蓝玉案’审的真正对象——不是蓝玉个人,而是以他为首的,阻碍了‘升平世’到来的整个淮西武将集团。”
“这一案,是陛下为后世之君,为未来的文臣治国,砍出的最后一刀,也是最狠的一刀。”
说完,朱熊鹰停了下来,端起那杯已经彻底凉透的茶,抿一口。
他并没有说出最重要的一点,那么就是其实最核心的一点,朱允炆无法掌控淮西武将,换成是朱标或者朱雄英的话,淮西武将根本不用清洗。
整个正厅,死一般的寂静。
王简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。
对方的每一句话,将他这些年对朝局所有的猜测,都刻画得清清楚楚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棋手,此刻才发觉,自己或许连棋盘上的棋子都算不上,只是在棋盘外观看的人。
而眼前这个年轻人,站在更高处,俯瞰着整个棋局的走势。
良久,王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他盯着朱熊鹰问:“这些,是你的恩师教你的?”
朱熊鹰放下茶杯,神态坦然:“恩师只教我读《春秋》,至于能读出什么,是他老人家的事,也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这个回答,滴水不漏。
王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一下。
他今天从宫里回来,憋了一肚子的惊疑与不安,此刻尽数被这个年轻人的一番话引爆。
他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?”
朱熊鹰看向他。
“陛下,今日罢朝了。”王简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,“百官在奉天殿外等了一个上午,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。”
“还有,”他看了一眼窗外,声音不由的放低,“本该在午时问斩的蓝玉,行刑……也停了。”
说出这些话,王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他竟然在向一个来路不明的“嫌犯”,透露宫中与诏狱的绝密消息。
但他控制不住自己。
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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