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往我住的地方走着呢。”
马车穿过黑乎乎的街道,仿佛空气里都飘着炭灰。
街上的房屋低矮。城中间一座木质三层塔楼,傲视全城。
塔楼附近黑瓦灰墙,隐约可见一些挂着黄叶的树木园林,那是随州城主府。
“看到那边空地没有?”
马车转了一个弯,沈明清说的空地出现在哎赵暖眼前。
这片空地几乎占了随州城五分之一面积,里面摆放的全是一筐筐,一堆堆黑色木炭。
远处山脚下排着长长的队伍,远远看去,赵暖恍惚以为来到了非洲。
这些人干瘦,宽大破烂的衣裳在身上晃荡,浑身漆黑,脚边放着一篓子炭。
“不行不行!碎炭太多,重量减半。”
“大人,大人。您行行好,我儿子重病,这些炭是我好不容易才烧出来背下山的。”
赵暖听声音才知道跟官差求情的是老妇人,她佝偻着身子,不住哀求。
官差厉色:“我通融了你一个,后面的怎么办!”
“我儿已经一天没吃饭了,求求您了大人。等后面……等后面他好了,我们再来补上行不行。”
“滚!”官差应该是不耐烦了,挥舞鞭子抽打在老妇人身上。
后面的其他人神情麻木,就这么看着。
沈明清在观察赵暖表情,赵暖皱眉问他:“你要去救她?”
“啊?不啊……”
“哦,我以为你停下是于心不忍呢。”
沈明清……
本来想给你上一课的,结果被上了一课。
段正见沈明清吃瘪,感慨道:“救得一个,救不得一双。在这个地方,不能妇人之仁。”
“被发配来此地的人中,定然有被冤枉的,可也有真正作奸犯科的。就算是周家,也不过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。
古往今来,例子比比皆是。享得了从龙之功,百年富贵;那也就要受得住兔死狐烹,鸟尽弓藏。”
“不过段叔这句妇人之仁我不喜欢。”说了一长段的赵暖扭头看向段正,“女人心软,是因为骨子里的母性。若是没了这抹母性,世间男儿从哪儿来呢?”
“这……”段正眨眨眼,一时语塞。
沈明清贼笑,不能只自己一个人吃瘪。
“我并非没有‘妇人之仁’。”赵暖低头看看睡着的妍儿、周宁煜,脸上露出温柔笑意,“我的妇人之仁都给了她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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