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之薄唇微动,眼底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。
她把他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,摆明不把他当人看。
既然如此,为什么又要这般细心照顾他?
整整一夜。
哪怕是他的父王母后,都不见得有如此耐心。
崔行之的复杂情绪没能持续太久,趴在他身上的人悠悠转醒。
桑雪看到他,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意识彻底清醒的崔行之身体微僵。
如果换做以往,此刻他一定会拒绝桑雪的触碰,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,任由对方靠近。
“似乎是退烧了。”
她在他怀里念念叨叨着:“可发热终究不是小事,待会儿我去镇上药铺,为你抓几帖退热药来…………”
崔行之安安静静地听着,突然出声问:“这两天你去哪了?”
桑雪道:“我去山上摘草药呀。”
崔行之皱了皱眉:“如今天寒地冻,山里哪有那么多草药摘?”
桑雪弯弯唇,笑道:“世子爷当人人都如你这般金尊玉贵?”
“家里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,我不去找草药换些银两,哪来的米粥供你喝?”
崔行之默然。
他想到了李温兰。
对方虽然也是农女出身,但父母健在,两人相识这段时间,从未听她为生计忧愁过。
而比他们年龄都要小的桑雪,却要为了碎银几两冒着寒霜雨雪,四处奔走。
难怪她这般懂得照顾病人。
对于他内心的想法,桑雪无知无觉,说到上山,她眼睛忽地一亮:“对了,昨天我在山里逮到了一只雉鸡!”
“吱吱,你知道那只鸡有多狡猾吗?还懂得把自己身上盖满雪隐蔽起来,眼见藏不住撒丫就跑,幸好我比它跑得快,否则真叫它逃了去!”
她把自己说乐了,眼睛亮亮地看着他:“你现在病了,等我抓完药材,回来熬鸡汤给你喝啊。”
地窖内的蜡烛燃尽,借着外面微弱的光芒,仍然能够看清她脸上的神色。
崔行之又沉默了。
过了半晌,他才出声:“只要你放我出去,我会认你做义妹。到那时,你便是不做我的妾,也能跟温兰生活在一起。”
这已经是崔行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。
只要桑雪现在能够醒悟,他可以不计较这十天受到的折辱,甚至让她后半辈子过得有保障。
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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