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泣声,香炉烟气的细微流动声,以及……太后缓慢转身时,衣料摩擦的窣窣声。
那目光,落在背上,并不凌厉,却带着千钧重量,仿佛能穿透皮肉骨骼,直抵灵魂深处。谢阿蛮将头埋得更低,脊背绷紧,竭力控制着本能的战栗——不是演的,是这具身体对至高权力与未知危险的天然恐惧。
良久,太后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、无需疾言厉色便自有威严的穿透力:“起来吧。地上凉。”
谢阿蛮“惶恐”地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依旧垂着头,不敢抬眼。
“抬起头,让哀家看看。”太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谢阿蛮瑟缩着,极其缓慢地抬起脸。目光只敢落在太后深青色衣袍下摆精致的缠枝莲纹刺绣上,那莲花瓣用银线勾勒,在昏暗中泛着幽冷的光。
“静慧说,你近来,总是梦魇。”太后踱步走近,停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,距离不远不近,恰好是一个既能观察细微,又不会过度压迫的位置。“梦见些……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谢阿蛮咬着下唇,点头,又飞快摇头,眼神慌乱地瞟向四周,仿佛那些“不干净的东西”就藏在阴影里。
“都梦见什么了?除了黄衣服,火光,箱子。”太后的问话,比崔嬷嬷更加直接,也更加……笃定。仿佛她早已知道了答案,只是在等一个印证。
谢阿蛮“努力”回想,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,断断续续道:“碎……碎的……亮片片……有怪味道……像……像庙里烧剩的香……又像……阿娘喝的苦药渣……”
“碎瓷片?”太后精准地捕捉到关键词,声音依旧平稳,却隐隐多了一丝什么。“什么样的碎瓷片?在哪里看到的?梦里,还是……别处?”
谢阿蛮像是被问住了,茫然地眨着眼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,许久,才极小幅度地、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,又指了指地面,含糊道:“梦里……掉出来……捡到……冷的……有红……”
她语无伦次,颠三倒四,但“碎瓷片”、“冷”、“有红”、“怪味”这几个要素,却被反复强调。
太后静静地听着,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敞开的领口,那里露出一小截瘦骨嶙峋的锁骨,和更深处隐约可见的、洗得发白的粗布中衣。她的眼神,深邃难明,像是在审视一件年代久远、布满谜团的古物。
“除了这些,可还梦见……什么人?”太后忽然问,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近乎诱哄的柔和,“比如……穿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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