淬了冰的眸子、说“搬出去”时毫无波澜的侧脸……这些画面轮番在眼前晃,搅得他心口发闷,连带着后槽牙都忍不住咬了咬。
“上官宸啊上官宸,”他抬手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长公主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?你爹说的没错,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驸马了”
他扯过被子蒙住半张脸,只露出两只眼睛望着顶,“你不就是个挂名驸马么?当好你的太尉府公子,这辈子吃穿不愁,安安稳稳的不好?”
他翻了个身又喃喃自语:“智者不入爱河,管她跟二公主有什么恩怨,管她生不生气,反正……反正跟你无关。”
这话出口,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,像被虫蛀了个洞。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,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晃了晃,试图把那些烦人的念头甩出去。“对,就是这样!”他重新躺回床上,连脚尖都裹紧了,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一并困住,“睡!现在就睡!”
长公主的院子里,烛火摇曳,照得忽明忽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低的气压。
昭明初语端坐在木桌前,桌上摊着一方棋盘,黑白棋子分置两侧,棋盘上,纵横交错的棋路。
她指尖执着一枚黑子,久久悬在半空,目光落在棋盘中央那片胶着的局势上,眸色沉沉,竟分不清是在看棋,还是在透过棋局想些别的。
兰序守在旁边,忍不住轻声劝道:“公主,明日还要进宫谢恩,往日这个时辰您早歇下了。这盘棋若是下不完,不如留着明日再续?”
她太清楚自家公主的性子——每逢心绪不宁,便喜欢一个人下棋。
昭明初语的指尖微微一动,黑子“嗒”地落在棋盘左下角,落子的力道比寻常重了些,震得旁边两枚白子轻轻颤了颤。
今日上官宸走后,她独自坐了许久,才后知后觉地惊觉:不过与上官宸才相识短短几日,他竟已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。
甚至他搬出去的那一刻,心底一闪而过的空落……这些从未有过的波动,像投入静水湖面的石子,搅得她一向平稳的心绪乱了章法。
这不是好事,她自幼在深宫长大,见惯了朝堂倾轧、骨肉相残,比谁都明白“软肋”二字的分量。
有了在意的人,便有了破绽;有了牵念,便容易被人拿捏。云渊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弱点,如今怎么可能在多一个弱点。
她执起另一枚黑子,指尖在棋子上摩挲着,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,稍稍压下了心底的燥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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