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复默念《残阳诀》中那寥寥几句镇压心魔(尽管这功法本身就可能滋生心魔)的口诀,以自身那冰冷坚定的复仇执念为锚,对抗着外来的精神污染。这个过程无声无息,却凶险万分,稍有不慎,便可能迷失在杀戮与混乱的欲望中,彻底沦为只知吞噬的怪物。
至于体力的补充,他只能靠石隙内渗出的、带着土腥味的微量水汽润喉,以及缓慢运转功法,从稀薄的天地灵气和自身血肉中压榨出微不足道的能量。饥饿如同跗骨之蛆,时刻啃噬着他的胃袋,但他连捕捉一只虫子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忍受。
时间在极致的痛苦、专注与忍耐中缓缓流逝。石隙外,黑沼林迎来了又一个黎明,又度过一个白昼,再次陷入黑夜。林墨对时间的感知已经模糊,全部心神都投入在这场与自身伤痛和混乱进行的、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的战争中。
左肩伤口的青黑色终于开始褪去,坏死组织被浊气腐蚀剥离,露出下方鲜红(但色泽暗沉)的新生肉芽,虽然缓慢,但确在愈合。右肋的冲突能量被暂时调和,伤口不再恶化。左小腿的肿胀消退了些许,恢复了部分知觉。体内狂暴的能量被初步分流,“泄洪道”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但主循环确实顺畅了一丝。
代价是,他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,眼窝深陷,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灰败。左眼的血瞳光芒黯淡,但深处那点冰冷的执念,却如同淬火的精金,在反复的折磨中,变得更加凝实、更加……非人。
艰难的疗伤过程,远未结束。这仅仅是稳住伤势,避免立刻崩溃。想要恢复行动力,乃至恢复一定的战斗力,还需要更长的时间,更多的忍耐,以及……或许,更危险的“尝试”。
但至少,最危险的时刻,暂时过去了。他在这污秽的石隙中,以自身为鼎炉,以痛苦为薪柴,以噬灵蛊为邪火,进行了一场残酷而诡异的“炼己”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浓重血腥与浊气的呼吸,血瞳望向石隙外微弱的天光。活下去,第一步,算是勉强做到了。接下来的路,只会更加艰难。而复仇的目标,依旧遥远。但他必须走下去,带着这身伤痕与日益深重的污秽,继续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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