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入三角防御阵型的瞬间,混乱与杀意如同实质的泥沼将林墨吞没。浓烈的血腥、惊恐的喘息、暴怒的吼叫、还有龙血草那愈发清晰的灵蕴气息,混合着废墟的焦臭与尚未散尽的烟雾,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涡流。
但林墨的左眼,那冰冷的血瞳,却在如此混乱中异常地“清晰”起来。并非视觉上的清晰,而是一种超越常理的感知——他能“看”到灵气的流动,能“感觉”到气息的强弱节点,能“捕捉”到那一闪而逝的、源于生命本能或战斗习惯的破绽。
血瞳锁定的,首先是正前方,那个因他突入而脸色煞白、手忙脚乱试图后退的瘦削修士——“周师兄”。在血瞳的视野里,此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、流转不息的灵气护罩,比普通炼气后期修士的护体灵光更加凝实、灵动,显然修有独特的防御功法或佩戴了高级护身符。然而,这层看似完美的防护,在血瞳的凝视下,却显露出两处极其细微的“薄弱点”:
一处在其右肩胛骨稍下位置,那里的灵气流转出现了一个几乎不可察的迟滞漩涡,仿佛曾经受过暗伤,或是功法运行到此处时天然存在的、连本人都未必知晓的微小瑕疵。另一处,则在其咽喉正前方,护罩灵气最浓郁的地方,反而因为过于凝聚而显得有些“僵硬”,缺乏应对从侧下方突袭的韧性变化。
几乎同时,血瞳的余光也捕捉到了来自左右两侧的威胁。左侧,那魁梧刀修已怒吼着转身,鬼头刀挟着开山裂石之势,拦腰横扫而来,刀势凶猛,但其因急切转身和愤怒而导致的、腰部发力那一瞬间的轻微不协调,被血瞳清晰映照。右侧,两名哨探中的一人,正手忙脚乱地激发一张符箓,淡黄色光芒闪烁,似要形成土墙或束缚,但其灵力灌注明显不稳,符箓光芒明灭不定,威力与速度都大打折扣。更远处,那圆盾护卫正痛苦地试图重新稳住身形和盾牌,口中溢血,灵光涣散,暂时威胁大减;另一名哨探和驭者则惊恐地缩在板车旁,气息紊乱,斗志已失。
电光石火间,血瞳已将整个战场局部“解析”完毕。薄弱点、威胁轨迹、反应速度……一切信息汇入林墨近乎本能的战斗意识。
没有犹豫,他做出了选择。
面对左侧横扫而来的鬼头刀,他并未硬接或大幅度闪避,而是将“阴风潜影”步法催到极致,身形如同被刀风吹拂的柳絮,顺着刀势的边沿,以毫厘之差向后飘退半步,同时左肩微微下沉——恰恰让开了刀锋最盛的平面,却将之前中毒受伤、此刻仍有些麻木的右肩侧后方,迎向了刀势的余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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