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扎求存的底层筑基散修,不可能时刻保持着高度的、滴水不漏的《敛息术》。他需要让自己的气息出现“合理”的波动:比如长时间行走后气息略微急促,观察某件“可能有用”的物品时灵力下意识微微凝聚又散开,甚至因为体内浊气或旧伤的影响,偶尔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、不易察觉的痛楚或烦躁神色。他必须精确控制这些“破绽”出现的时机和程度,让它们成为伪装的一部分,而非真正的漏洞。
他甚至还留意到一些散修身上不易察觉的“标记”:比如腰间悬挂的、代表曾完成某个低危险任务的粗糙木牌;袖口隐约露出的、某种廉价疗伤药膏的污渍;鞋底沾着的、特定区域(如腐骨林外围)特有的暗红色泥垢……这些细节,比任何法术都更能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人的“来历”与“活动轨迹”。
林墨没有刻意去制造完全相同的标记,但他开始注意清理自己身上可能暴露“异常”的痕迹。比如,他将残骨刃用更多的破布缠绕,改变其轮廓,使其看起来更像一根不起眼的短棍或工具柄。他小心地抹去衣物上可能来自腐骨林毒瘴的极细微残留气息(以他此刻的灵力水准和对《残阳诀》的操控,可以做到),换上更常见的、混合着尘土和汗水的气味。
整个下午,他就像一块投入水中的海绵,在灰鼠巷浑浊的人流中,贪婪地吸收着关于“如何成为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底层散修”的一切细节,并在行走坐卧间,不断地微调、内化。
这过程并不轻松。刻意维持一种低于自身实际控制力的“粗糙”状态,对心神的消耗甚至超过一场低烈度的战斗。模仿那些疲惫、麻木或狡黠的神情姿态,也在无形中拉扯着他本就因仇恨而紧绷的心弦。更要时刻分神压制体内因环境刺激或心神波动而可能产生的异动——噬灵蛊对鲜活气血的微弱渴望,浊气因他刻意“放松”控制而产生的细微翻腾,血瞳那恒定不变的冰冷存在感……
当他拖着似乎真的沾染了灰鼠巷疲惫气息的身躯,回到那间喧嚣的客栈通铺时,同屋的散修们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,便继续各自的交谈或发呆。没有人对他多投来一丝关注的目光。
林墨沉默地走到自己的铺位,和衣躺下,闭上右眼。外表看似与屋内其他为生计奔波的散修再无二致。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下午那场无声的“游荡”中,他的伪装技巧,如同被打磨的钝刃,在现实的粗粝砂石上,又艰难地磨去了一层旧壳,显露出更贴合环境的、不起眼的灰暗光泽。
提升的代价,是更深层的疲惫,以及对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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