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脚底板发烫,却只顾着争夺一只草编的蹴鞠。
他“看”到了黄昏时分,炊烟从每一座低矮石屋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汇聚成一片淡青色的雾霭,笼罩着村落。女人们站在门口,拖着长音呼唤自家贪玩的孩童归家吃饭。村老蹲在祠堂前的石阶上,吧嗒着旱烟,眯眼看着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,嘴里含糊地念叨着古老的、谁也听不清的祈福词句。
他“看”到了夜晚,繁星低垂得仿佛要坠入村后的荒原。村民们聚在村中空地点起的篝火旁,虽然食物简陋,但分享着仅有的烤薯与肉汤,说着白日里的琐事,抱怨着收成,担忧着荒原上偶尔窜出的低阶妖兽。孩子们在大人腿间钻来钻去,听着某个见多识广的行脚商人讲述遥远城镇的奇闻,眼睛瞪得溜圆,闪烁着对外面世界懵懂的好奇与憧憬。
笑语。那些早已被惨叫与哀嚎取代的、平凡琐碎却鲜活无比的笑语。二牛叔讲蹩脚笑话时自己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,春妮姐被夸赞绣活时羞红了脸却抿嘴偷乐的模样,孩子们恶作剧得逞后挤眉弄眼的窃笑,甚至包括村老抽旱烟被呛到后的连连咳嗽与无奈苦笑……
这一切,如此平凡,如此脆弱,如此……不堪一击。
而此刻,在这片污秽山林边缘,这些早已埋葬在尸骨与灰烬下的声音、气味、光影,却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度,在他濒临枯竭的心神中重新上演。
林墨僵立原地,右眼瞳孔微微收缩,左手无意识地攥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那粗糙的蛊虫纹路里。体内,噬灵蛊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、强烈而纯粹的情感波动所“惊扰”,传递出一丝困惑与不耐。血瞳依旧冰冷,仿佛对这段温暖的记忆毫无感应。而周身萦绕的浊气,似乎也因为这“异物”般闯入的回忆而产生了微弱的排斥性波动。
回忆越是鲜活温暖,此刻身体的冰冷疼痛、灵力的驳杂滞涩、灵魂深处背负的血仇与诅咒,就越是显得尖锐而讽刺。
那不仅仅是一段逝去的美好。
那是测量他如今坠落深度的标尺。
是他如今这副沾染血腥、嵌着蛊虫、流淌着浊气的躯体,再也回不去的彼岸。
铃铛般细碎的声音早已消失,山林的风依旧吹着腐叶,带来洼地污水的腥臭。
林墨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吐出一口仿佛带着铁锈味的浊气。
他没有回头,也没有再去捕捉那虚幻的余韵。
右眼重新聚焦,看向前方黑暗中那破屋模糊的轮廓,眼神里最后一丝因回忆而产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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