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四当家府邸回杂役院的路上,林墨刻意放慢了脚步。左眼的血雾尚未完全散去,灵视下,整条街道都笼罩在淡红色的煞气中。那些走在路上的凡人苦力,每个人头顶都飘着一缕灰黑色的气——那是绝望、恐惧、麻木的“死气”,在煞气浸染下如烛火般摇曳,随时可能熄灭。
街角,三个匪徒正在殴打一个年迈的苦力。老人蜷缩在地,怀里死死护着半块发霉的粗粮饼。鞭子抽在背上,皮开肉绽,老人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,只是发出嗬嗬的喘息。
“老东西,偷藏口粮,按规矩该剁手!”为首的匪徒狞笑着举起刀。
周围的行人匆匆走过,无人敢停步,甚至无人敢多看。麻木,是黑风寨凡人唯一的生存之道——对他人苦难的麻木,对自己命运的麻木。
林墨也停下了脚步。不是想救人,救不了,黑风寨的规矩他清楚。他停下,是因为看见了异常。
灵视中,老人头顶那缕灰黑色的死气,在鞭打下竟然没有溃散,反而凝聚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。那不是普通的怨气,而是……某种执念所化的煞气。
“有意思。”林墨心中微动。他将《血煞融蛊法》的玉简贴在眉心,神识快速扫过其中一段——关于“执念煞气”的记载。凡人身怀强烈执念而死,其残魂可化为特殊煞气,若以秘法炼化,对血道功法大有裨益。
“住手。”他走上前。
三个匪徒转过头,看清是林墨后,脸色都变了。林墨单挑炼气四层的事早已传开,虽然他只是个杂役,但谁都知道四当家对他另眼相看。
“林、林师兄……”为首的匪徒放下刀,挤出笑容,“这老东西偷藏口粮,我们只是按规矩……”
“人我要了。”林墨丢过去一块从丹房顺来的下品灵石——那是黄师兄给他研磨药材的报酬,“够买他这条命吗?”
匪徒接过灵石,眼睛一亮:“够!当然够!林师兄您随意。”
他们收起鞭子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林墨蹲下身,查看老人的伤势。背部皮肉翻卷,深可见骨,失血过多已陷入半昏迷。但诡异的是,老人的眼睛还睁着,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怀中那半块粗粮饼,嘴唇无声地翕动。
林墨凝神细听,捕捉到了几个破碎的音节:“孙女……三天没吃……饼……”
原来如此。执念不是为自己,是为他人。
“你孙女在哪?”林墨问。
老人猛地一震,涣散的眼神聚焦:“西区……窝棚……最里面……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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