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椅油腻,但汤头的香气无比实在。
这时,对面坐了一位女同志。她穿着素净的格子衬衫,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肩头,额头有细密的汗珠,似乎也刚下班。她也点了碗三鲜面。
面很快上来了,我们各自安静地吃着。等我心满意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汤,吃饱了一摸口袋,准备结账,心里却咯噔一下——钱包没带!只有一张写着林夕今的纸。糟糕,早上出门急,忘带钱了!尴尬瞬间爬满了脸,我局促地搓着手。
犹豫再三,我还是硬着头皮,红着脸,对那位女同志小声开口:“女同志……你好,”她抬起头,一双眼睛清澈明亮,“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碗面的钱,我明天就还你。”
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,愣了一下,随即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爽快地说:“好啊!”
声音清脆,像夏日里敲在冰上的脆响。
就这样,因为一面之缘,我找到了对象!后来我知道,她叫晓云,是纺织厂的女工。那碗三鲜面,成了我们缘分的开始。
后来,我们结婚了。没有盛大的仪式,只是请了亲朋好友吃了顿饭。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,我们不甘于只拿死工资,开了家早餐店。天不亮就起来和面、磨豆浆,虽然辛苦,但日子有了奔头。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,手里有了些积蓄,我们又开了一家小超市,卖些日用百货,生意渐渐红火起来。
虽然每天做生意忙碌而疲惫,起早贪黑,盘货算账,但是看着老婆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,那份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冲淡了所有辛苦,心里被填得满满的,每天都充满着希望!
一天凌晨,夜色深沉,老婆肚子疼的厉害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要生了!我踩着那辆春花牌斜档自行车,载着她,心急如焚地送去人民医院。路上几乎没什么人,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。幸好及时赶到,医生检查后说羊水不足,有风险,建议进行剖宫产手术。我紧张不安的用颤抖的手,在那些我看不太懂但感觉无比沉重的家属同意书上签了字,那一刻,我才真正体会到“责任”二字的千钧重量。
时间一分一秒都无比煎熬。终于,手术室的门开了,护士笑着告诉我们:“手术很成功,是个女儿!“
我们的女儿终于出生了。当我第一次抱起那个小小的、柔软的襁褓,看到她扑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时,我的心彻底融化了。我和晓云商量着,取名为“林夕今”。这个名字,仿佛早就等在那里,只等她的到来。
女儿林夕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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