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寻找着峰谷,写下一个波长,又烦躁地划掉,再写下一个。
20度的恒温房中,他已经开始额角冒汗。
二十分钟过去了。
只有林允宁,还是老神在在,没有动样品。
他甚至没有打开那盏作为主光源的卤钨灯。
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,在审问犯人前,从不急于开口,而是先将对方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。
沉默了一会儿,他拿起一根光纤跳线,没有连接卤钨灯,而是直接插到了旁边那支静静发光的汞灯上。
“同学,你干嘛呢……”
负责巡场的年轻助教孔宣看到他这反常的举动,忍不住开口提醒。
“先摸一下底,”
林允宁指了指嗡嗡作响的光谱仪,声音懒洋洋地,却异常笃定,“我得先看看它,今天老不老实。”
话音未落,电脑屏幕上,一排排蓝绿色的明亮谱线“唰”地亮起,如同被检阅的士兵,整齐地站了出来:
404.7nm、435.8nm、546.1nm……
这是汞原子光谱的“指纹”,是刻在物理规律里的、绝对不会说谎的标尺。
他没有调用任何外部软件,只用直尺与铅笔,手工画出“像素—波长”的标定曲线:先做线性近似,再微调一个轻微的二次项。
很快,一条平滑的曲线跃然纸上,将所有的点串联起来。
他把每个点到拟合曲线的“垂距”逐个标在下方,手工画出了一条残差带——点基本贴着零线散开,最大偏差远小于峰谷间距。
他将这张“像素—波长”标定与残差,工整地画在了实验报告的第一页,标题写得十分干脆:
【仪器自证:波长轴校准】。
“同学,我们仪器的内置标定是没问题的,误差在允许范围内。”
孔宣感觉自己的专业性受到了挑战,下意识地辩解了一句。
“当年是好的,”
林允宁头也不抬,淡淡地说道,“今天是不是,得问它自己。”
他指了指残差图,补了一句:
“现在,它才说了实话。”
孔宣的唇线抿紧,正想说他多此一举。
却见林允宁已经换回卤钨灯,将光纤对准了那块裸玻璃参考样,采集了一条参考光谱R_ref。
然后,才不紧不慢地换上真正的样品,采集了样品光谱R_sample。
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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