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十七分,临时指挥中心只剩下陆辰一个人。
白板上的“深水工程”四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,像是某种不祥的预言。其他人都已离开——老刘要回家给女儿过生日,苏小沐去医院换药,李工去调试新到的服务器。陈支队宣布的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,涟漪扩散后,留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漩涡。
陆辰从背包最内层取出那个用防水布包裹的笔记本。牛皮封面已经磨损,边角处露出内层的纸板。这是他父亲陆明远的日记,十二年前那个雨夜之后,母亲在整理遗物时发现的。当时陆辰只有十六岁,警方说这是案件物证,要封存归档。是母亲哭着求了三天,才被允许复印一份。
十二年来,陆辰几乎能背出每一页的内容。
但他今晚要看的,是最后一页。
翻开笔记本,纸张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。最后一页没有日期,只有一行用铅笔写下的字迹,比前面任何一页都要潦草,像是仓促中写下的:
“光与影同源,账本有两本,三号码头,集装箱B-17”
在这行字下方,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:一个圆圈,内部画着三道波浪线,像是水纹,又像是某种简化的网络图。
陆辰的手指抚过那行字。“光与影”,父亲在之前的日记里多次提到这个概念,但总是语焉不详。在六月三日那天的日记里,父亲写道:“今天又和老陈争论‘光与影’的问题。他说警察就该站在光里执法,可有些影子,只有在更深的黑暗里才能看清形状。”
老陈是父亲当年的搭档,也在三号码头案件中牺牲了。两个人的追悼会是同一天举行的。
陆辰闭上眼,回忆七天前的经济案行动——那个伪装成跨境贸易公司的洗钱团伙,用进出口单据做掩护,在十二个空壳公司之间转移资金。他们查获的账本就有两套:一套是给税务看的“光账”,记录着合法交易;另一套是记录真实资金流向的“影账”,藏在财务总监办公室的暗格里。
“光账......影账......”
陆辰猛地睁开眼。
他抓过一支笔,在空白纸上快速写下:
光 = 明面账本 = 合法生意记录
影 = 暗面账本 = 真实资金流向
光与影同源 = 两套账本记录的是同一批货物/交易
他的手有些发抖。笔尖在纸上顿住,墨水晕开一个小点。
父亲当年是经侦支队的骨干,专门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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