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点刚过,一场夜雨带来的湿润尚未完全蒸发,阳光勉强穿透城市边缘低矮的云层,洒向一片被时代遗忘的角落——向阳新村。车轮碾过积水的小坑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陆辰和苏小沐从车上下来,一股混合着霉味、潮湿泥土和淡淡垃圾腐败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这是一个典型的、行将就木的老旧工人新村。几排红砖砌成的三层筒子楼如同垂暮的老人,佝偻在现代化的都市边缘。外墙大面积剥落,露出里面灰暗的砖体,大多窗户用木板钉死,黑洞洞的,了无生气。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挂着破旧的窗帘,暗示着这里尚存一丝人烟。小区内道路坑洼,杂草从裂缝中顽强探出头,一些被遗弃的旧家具像墓碑一样散落在角落,上面落满了灰尘和雨水留下的印记。
辖区派出所的老民警张师傅早已等在路口,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见惯不怪的麻木。“陆队,苏警官,这边请。”他引着路,声音有些沙哑,“报案的是隔壁栋的王大妈,早起遛狗发现的。住户叫刘金山,七十三岁,独居,儿子女儿都在外地,平时就他一个人。”
他们走向最里面一栋看起来尤其破败的楼。楼道里阴暗潮湿,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和斑驳的水渍,楼梯的水泥边缘已被磨得圆滑。来到二楼一户门前,只见老式的暗红色木门虚掩着,门锁处有细微的损伤,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张师傅推开门。
一股老年人房间特有的、混合着药味和旧物品气息的味道涌出。屋内光线昏暗,即使开着灯,也是一盏功率很低的白炽灯。一个瘦小的老人蜷缩在木板床的边沿,背影显得异常单薄和无助。听到动静,他缓缓转过头,那是一张被岁月雕刻得沟壑纵横的脸,眼神浑浊,充满了茫然和一种深切的悲伤。屋里被翻得一片狼藉:抽屉全部被拉出,内容物倾倒在地上;衣柜门大开,几件旧衣服被扯出来扔得到处都是;连床铺都被掀开了一角。
“刘大爷,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,这位是陆警官,我是苏小沐。”苏小沐快步上前,蹲在老人面前,声音放得极轻极柔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“您别害怕,我们来看看,帮您把丢的东西找回来。”
老人刘金山的目光在苏小沐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,仿佛才理解她的话。他嘴唇哆嗦着,伸出干枯的手指,指向靠窗的一个空荡荡的桌子。“同……同志……没了,都没了……”
“大爷,您慢慢说,都丢了些什么?”陆辰没有急于检查现场,而是先观察着老人的状态和整个屋子的格局。这是一个单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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