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这胜利有多脆弱。就像走在结冰的河面上,看着厚实,底下却是暗流涌动。王魁是退了,但刘豫还在汴梁,那份名单就像悬在头顶的刀,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。
更何况……
他抬起头,望向北方。那里,汴梁城的方向,金兵的铁蹄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这座大宋的都城,就像风雨中一座将倾的大厦,谁也不知道它还能撑多久。
“铁柱叔,清风,”璟言转过头,对身边的两人说,“把各队管事的都叫上。咱们得议一议,接下来……怎么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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议事的地方安排在营地中央那间最大的木屋里。
说是木屋,其实就是用砍来的树干简单搭起来的棚子,四面漏风,地上铺着干草。中间生了一堆火,柴火烧得噼啪作响,火星子时不时窜起来,在昏暗的光线里划出短暂的亮弧。
屋里挤了二十几个人。有最早跟着璟言从汴梁出来的老人,有后来投奔的溃兵头目,有在营地里负责各种事务的管事。赵铁柱和顾清风坐在璟言两侧,其他人或蹲或坐,围成半个圈。
气氛很沉重。
火光照着一张张沾满风霜的脸,那些脸上有疲惫,有担忧,有刚经历过厮杀的狠厉,也有对未来茫然的恐惧。
“公子,”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先开了口,他叫周猛,原是汴梁城防营的什长,金兵破城时带着手下十几个弟兄杀了出来,“今天这事,算是过去了。可那姓王的回去怎么说?汴梁城里那些大人物,能放过咱们?”
“周大哥问得对。”顾清风接过话头,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,火光映着他清瘦的脸,“王魁是暂时被吓住了,但他背后那位刘副使……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。今天这事不成,他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那就干他娘的!”另一个汉子拍着大腿站起来,“咱们现在也有两千多人了,能打的少说七八百!凭公子的本事,凭咱们手里的家伙,怕他个鸟!”
“老吴,坐下。”赵铁柱沉声说,“光靠蛮干,能撑多久?今天来的是五百,明天可能就是五千、五万!朝廷真要剿你,你这点人够看?”
叫老吴的汉子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找不到词,最终悻悻地坐了回去。
屋里又陷入了沉默。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,和外面风声穿过木缝的呜咽。
璟言一直没说话。
他坐在干草铺上,背靠着粗糙的木柱,眼睛盯着跳跃的火苗。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,但还在隐隐作痛。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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