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“那个废物……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!怎么可能……”
但他眼前却不由自主地闪过那日在柴房外的情景——那个本该痴傻的弟弟,看他的眼神……冰冷,清醒,甚至带着一丝讥诮。
还有更早之前,在卧房里,那干净利落放倒恶仆的身手。
王贵吓得跪倒在地,头磕得咚咚响:“小人只是道听途说,大公子息怒!定是那些贱民以讹传讹,胡编乱造……”
“查。”璟伦打断他,呼吸渐渐平复,但眼神却越来越冷,“给你两天时间,带两个机灵的去西郊,亲眼看看。若真是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王贵已经听明白了——若真是二公子,那就必须“处理”干净。
“小人明白!”王贵磕了个头,爬起来倒退着出去了。
书房里重归寂静。璟伦起身走到窗前,推开雕花木窗,寒风灌进来,吹散了满室沉香。他望着西边天空,那里隐约能看到城墙上升起的烽烟。
那个傻子……真的没死?
不仅没死,还在流民中建立了营地?还会治病?还能打退地头蛇?
每多想一层,璟伦的心就沉一分。如果传闻是真的,那这个弟弟就绝不是他以为的痴傻废物。一个能在这种乱世中拉起队伍、赢得人心的人……有多危险?
嫉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。凭什么?一个傻了十几年的废物,凭什么突然开窍?凭什么能在绝境中翻身?而他,堂堂国公府大公子,为了保全家族、为了将来的爵位,费尽心机打点谋划,却要在这危城里惶惶不可终日?
不行。
绝对不行。
他转身回到书案前,抽出一张洒金信笺,提笔蘸墨。笔尖悬在纸上停顿片刻,然后落笔,字迹凌厉:
“刘兄台鉴:闻西郊有变,或涉家丑。望兄遣人协查,若见逆弟璟言,务必……”
写到这里,他停了笔。墨汁在“务必”二字后晕开一小团黑渍。
杀了?不妥。父亲虽然不待见那傻子,但毕竟是嫡子。若将来追查起来……
他撕掉信纸,重新铺开一张,这次写得更加隐晦:
“……若见逆弟,恐其行止疯癫,辱没门楣。请兄代为‘照看’,勿令其再抛头露面,待城中事定,弟自当亲往处置。”
写完,他吹干墨迹,折好装进信封,用火漆封了口。唤来另一个心腹小厮:“送去义安坊,亲手交给刘坊主。”
小厮领命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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