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内是一条向下的石阶,两侧墙壁上每隔十步插着一支火把,火光摇曳,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。
石阶很长,拐了三个弯,温度越来越低,呼吸都凝成了白雾。
终于到了底层。眼前是一条宽阔的甬道,两侧是一间间铁栅牢房,大多空着,少数几间关着人,蜷在角落,看不清面目。甬道尽头还有向下的阶梯——那是通往更深层水室的方向。
“周氏在水室秘室,”顾先生道,“夫人随我来。”
他们没走甬道,而是拐进旁边一条更窄的岔道。
岔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,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。
顾先生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,打开锁,推开门。
门内是一间石室,比外面更阴冷潮湿,墙壁上凝结着水珠,地面铺着干草,角落里有一张石床。
周氏就躺在石床上,盖着薄被,一动不动。
沈生澜走近。借着墙上火把的光,她看清了周氏的脸——那张曾经慈祥温和的脸,如今枯槁如树皮,两颊凹陷,颧骨凸出,嘴唇干裂发紫,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。她的双眼紧闭,眼窝深陷,仿佛已经死了。
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,证明她还活着。
沈生澜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她扑到床边,握住周氏枯瘦如柴的手:“周嬷嬷……周嬷嬷,我来了……”
那双手冰凉,布满老茧和伤痕。
顾先生示意药童放下药箱,上前诊脉。片刻后,他低声道:“失血过多,脉象微弱,但性命无碍。舌头伤口已处理,暂时不能言语。”
他打开药箱,取出一套银针,开始为周氏施针。
沈生澜站在一旁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她看着周氏凹陷的脸颊,看着那满头的白发,看着被子里那双已经废了的腿——她不敢想象,这些年周氏在这里受了多少罪。
都是为了她。
顾先生施针手法极快,银针在周氏头面穴位游走。
片刻后,周氏眼皮动了动,缓缓睁开眼。
那双眼浑浊无神,布满血丝,但在看到沈生澜的瞬间,骤然亮了一下。她嘴唇颤抖,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气音。
“周嬷嬷,是我,澜儿……”沈生澜跪在床边,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周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浸湿了花白的鬓发。她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,指向自己的胸口。
沈生澜会意,轻轻掀开她衣襟——胸口皮肤上,竟用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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