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间却有一股书卷气的执拗,“王班头,你手中公文,可有知府大人详细批注的补偿细则?若无,便是程序有缺!你若强行拿人,我明日便去府衙递状子,请诸位大人评评这个理!”
她的话语,引来了周围人群的低声附和。原本麻木的看客,似乎被这女子的勇气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星。
王班头脸色铁青,他显然拿不出更详细的文件,上面只催进度,不管细节。他指着林姑娘,气得嘴唇哆嗦:“林初夏!你……你好得很!你给我等着!”
撂下狠话,王班头带着衙役悻悻而去。
人群渐渐散去,那名叫林初夏的女子蹲下身,温声安抚着惊魂未定的老妪:“婆婆,别怕,他们走了。您慢慢说,这房子和欠税是怎么回事?或许有法子可想。”
她的声音柔和下来,与方才据理力争时判若两人。月光洒在她身上,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清辉。
沈聿站在原地,没有上前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马三爷代表的是“顺势而为”的黑暗捷径,而眼前这个叫林初夏的女子,代表的则是“逆光而行”的微茫希望。她逆着衙役的凶蛮,逆着世道的麻木,仅凭着一腔孤勇和对基本道义的坚守,竟真的逼退了强权。
在她身上,沈聿看到了一种久违的、近乎天真的力量。那不是官场的算计,不是利益的权衡,而是一种源自本心的、对“对错”的简单坚持。
逆着这世道浑浊的光,原来,真的有人愿意挺身而出,哪怕自身微弱如萤火。
他默默转身,走向那条通往老宅的幽暗巷子。初夏的晚风吹来,带着一丝清凉,似乎也吹散了些许他心头的阴霾。
回到老宅,福伯依旧在灯下等候。一碗温热的绿豆汤放在桌上,清甜的气息驱散了夜的寒凉。
“少爷,用点汤吧,去去暑气。”福伯担忧地看着他。
沈聿坐下,尝了一口,清甜爽口。“福伯,可知一个叫林初夏的姑娘?似是济慈堂的人。”
“林姑娘?”福伯脸上露出些许敬意,“知道,那可是个心善的好姑娘!在济慈堂帮着照料孩子,也识文断字,常帮街坊写写算算,性子温和,但遇到不平事,胆子却大得很。少爷怎么问起她?”
“偶然听闻。”沈聿淡淡应道,心中却将“林初夏”这个名字,与“济慈堂”、“善良”、“勇敢”、“识字”这些词联系在了一起。
喝完绿豆汤,他走进书房,依旧没有点灯。月光透过窗棂,照亮了书案上的尘埃。他在黑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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