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甲轻轻刮过,露出雪色的内里,在昏暗光线下竟有些刺眼。
“十成足银,五十两一锭。”龚银生的声音发颤,“寻常寺庙怎会有这等成色?便是成都府的银铺,也未必能拿出这样的好银子。”
刘娥猛地将银锭推回包袱,指尖触到锭底那两个极小的「崇福」二字时,脊背窜起一阵寒意。
(闪回)她七岁那年趴在窗台上看见的画面清晰如昨:邻村地主被两个官差拖拽着走过石板路,铁链磨破的脖颈渗出血珠,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红痕。后来听大人说,只因他地窖里藏了半箱带官府印记的银子,就被定了个通匪的罪名,全家流放三千里。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那些青皮踹门时的狞笑,麻脸汉子的唾沫星子溅在龚银生脸上,脚底板碾过米粥的声响至今还在耳畔——那时她以为最可怕的是穷死饿死,此刻才明白,这世间还有比贫穷更狰狞的深渊。
龚银生突然跪地的动作带起一阵尘埃,呛得刘娥忍不住咳嗽。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,惊飞了神像后栖息的夜鸟,几只黑色的影子扑棱棱地从庙顶缺口飞出,消失在渐沉的暮色里。
“法师若要加害,何必费这般周折赠银?”龚银生的声音混着血沫,听起来格外嘶哑。
“金凌已无容身之处,便是刀山火海,也得闯一闯!” 刘娥说着跪下时,桃木簪子「啪」地一声磕在石阶上,断成两截。她望着庙外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天空,姥姥临终前枯瘦的手指抚过她腕间银镯的触感突然变得清晰:“娥儿记着,这镯子是你娘留下的念想,总有一天,会带你找到生路。”
场2 内景. 龚银生旧居 - 回忆
(闪回)三日前的黎明,晨雾还未散尽,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成都府的贫民窟。 「哐当——」柴门被粗暴地踹开,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**。五个青皮簇拥着走进来,为首的麻脸汉子三角眼扫过狭小的屋子,最后落在灶台前的刘娥身上。 刘娥正蹲在灶台前搅粥,粗瓷碗里的米粥冒着热气,散发出淡淡的米香。铁锅被麻脸汉子一脚掀翻的瞬间,滚烫的米粥泼在她手背上,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。但她顾不上这些,只顾着扑过去护住身后的龚银生。
“欠了三个月房钱,当爷是好欺负的?”麻脸汉子的木棍抽在龚银生脊梁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像打在装满沙子的布袋上。“要么拿婆娘抵债,要么卸条胳膊抵债,选一样!”
龚银生把刘娥死死按在身后,脊梁挺得像块即将弯折的钢板。刘娥从他腋下望去,看见他后颈的青筋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