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表皮发皱的苹果,正用一把小刀笨拙地削着,削下来的皮又厚又不均匀。
李贵 (猛地捶了一下床板,震得吊瓶晃荡,声音嘶哑焦躁):离县里汇演就剩三天了!《老俩口学毛选》是压轴!这时候老子躺在这儿…操!
王三秃子 (手一抖,差点削到手指,连忙赔着谄媚的笑):营长,您别急,伤筋动骨一百天…您这是为革命光荣负伤!李部长都表扬了…
李贵 (不耐烦地打断):少他妈放屁!节目呢?谁演老头子?是不是肖晖那狗崽子?
王三秃子 (缩了缩脖子,小心翼翼):是…是县里***的意思…李部长亲自拍板…说节目质量要紧…肖晖他…他确实演得好…
李贵眼中瞬间爆发出狂怒和嫉妒,像一头受伤的困兽,猛地伸手去抓床头柜上的竹壳暖水瓶,想砸出去!但动作牵动了伤腿,痛得他龇牙咧嘴。就在他手碰到暖水瓶粗糙的竹编外壳时,动作突然顿住了!
(特写)李贵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暖水瓶那黄褐色的、编织紧密的竹制外壳。他的呼吸变得粗重,脸上的肌肉扭曲着,那几道烫伤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一个恶毒而疯狂的念头,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,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咧开,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。他慢慢收回了手。
场:7
景:县剧院后台
时:日
人:肖晖、香玫
后台狭窄而忙碌。褪色的深红色绒布幕布沉重地垂挂着,散发着灰尘和年代的气息。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油彩、发蜡头油、汗味和化妆粉的味道。几面水银斑驳的化妆镜前,演员们正在紧张地准备。灯光昏黄。
肖晖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凳上,对着一面裂纹的镜子,小心翼翼地往下巴和鬓角粘贴着灰白的胡子。香玫坐在他旁边的条凳上,正用一支秃了毛的画笔蘸着深褐色的油彩,仔细地在脸上点画着老年斑。两人都穿着打补丁的旧棉袄改成的“老农”服装。
香玫 (侧头看着镜中肖晖粘胡子的动作,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,声音轻柔):你爸教的那个…手腕微微发颤的动作…真像,活脱脱就是个倔老头。
肖晖 (小心地按平最后一点胡茬,对着镜子调整,眼神专注,也带着一丝追忆):嗯。他当年演《徐策跑城》,就靠这一手抖髯口的绝活…满堂喝彩… (他忽然顿住,眼神瞬间黯淡下来,声音低沉下去) …现在…也只敢在教这些‘革命戏’的时候,偷偷用点老底子… (他拿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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