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人妖怪’,和‘将功折罪’?”
每一个字,都像冰冷的凿子,试图敲开那被层层禁制与痛苦封闭的心防。孙悟空试图以袁洪对“天条严苛”、“神将尊严”的理解去共鸣,去唤醒对方哪怕一丝被磨灭的自我。
然而,沙僧的反应,却让孙悟空心中微沉。
面对孙悟空的质问,沙僧只是木然地摇头,那双铜铃大眼中,连痛苦和挣扎都很少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、近乎绝望的认命与封闭。仿佛一潭被彻底搅浑又冻僵的死水,再也泛不起任何波澜。
“保护师父……取得真经……将功折罪……” 他低声地、机械地重复着,仿佛这是刻入他灵魂的唯一咒文,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。至于“卷帘大将”是谁,有过怎样的骄傲与痛苦,为何受罚,罚得是否公允……这些,似乎都与他这具名为“沙悟净”的躯壳,再无关系了。
孙悟空沉默地看着他。从沙僧那近乎“非人”的反应中,他感受到一种比猪八戒的扭曲更令人心悸的“彻底”。这不仅仅是惩罚,更像是一种深度的人格重塑与精神阉割。灵山(或天庭)的那道禁制,不仅锁住了他的力量,更近乎抹去了他作为独立个体的“过去”与“思想”,只留下一个绝对服从、唯命是从的“工具”空壳。
这个“棋子”,已经被“加工”得太彻底了。 孙悟空心中评估。想通过唤醒其自我意识来争取或沟通,短期内几乎不可能。他的“忠诚”与“服从”,是建立在彻底摧毁其自我的基础上的,比金箍的约束更加根深蒂固,也更加……可悲。
他不再试图用语言去触动沙僧,那只会是徒劳。但他也没有立刻下杀手,或者像对付普通妖魔一样将其打杀。
因为沙僧的价值,或许不在于“争取”,而在于“观察”和“警示”。
一个被“安排”和“改造”到如此境地的“样本”,其本身就是一部活生生的、关于“天条”与“佛旨”如何处置“犯错者”的残酷教科书。 观察他,或许能更深刻地理解这“西行棋局”背后,那些执棋者手段的冷酷与彻底。
而且,这样一个被深度改造、绝对服从的存在,在某些特定时刻,或许会因为其“绝对忠诚”的程式化反应,反而成为某些真相的被动见证者,甚至因为其“无害”的表象,看到一些孙悟空自己看不到的细节。
想到此处,孙悟空收了金箍棒,退后一步,不再进逼。他转向惊疑不定的唐僧,平静道:“师父,此怪亦是受观音菩萨点化,在此等候取经人的。他颈上骷髅,便是渡河之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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