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七晚惊魂未定,攥着被褥的指尖还泛着白,心口那抹玄渊神息的暖意虽在,可一想起连日来的幻境骗局,后脊仍是阵阵发凉。她索性披衣坐起,望着窗外沉沉夜色,只觉连月色都染了几分诡谲,全然没了往日柔和。
殊不知,人间暗处,那缕异世神秘人的残息正贴在墙隅,神魂虽残破,眼底的阴鸷却分毫未减。方才梦阱被破,他恨得牙痒,却也摸清了玄渊的顾忌——真身难出,只能靠神息跨界护持,只要布下更缜密的困阵,耗光那缕神息,程七晚终究是他囊中之物。
神秘人舌尖咬破,喷出一口异世精血,精血落地即化缕缕黑气,与人间深夜的阴气缠缠绕绕,悄无声息织成一张细密的入梦阴阵。这阵法比先前的梦阱更阴毒,不强行牵引神魂,只顺着人的心魔钻空子,程七晚既对幻境心有余悸,便越是容易被阵法勾住心神,一旦再次入梦,便会坠入层层嵌套的迷局,连玄渊的神息都难再穿透。
阴阵悄无声息笼罩院落,黑气如丝如缕钻进窗缝,缠向床榻边的程七晚。她只觉一阵困意猛地袭来,眼皮重得抬不起来,心口的暖意忽明忽暗,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制,连唤一声玄渊的力气都提不起来,身子一歪便再次倒在床上,沉沉睡去。
这一次入梦,没有骤变的迷雾,没有阴冷的蛊惑,竟是她日夜牵挂的神界光景——玄渊的弈台旁栽满了她最爱的绯樱,他白衣胜雪,正坐在石桌旁等她,眉眼温柔得不像话:“晚晚,过来,陪我弈棋。”
程七晚心头一震,下意识便要迈步,可前番幻境的阴影骤然浮现,脚步猛地顿住。她盯着玄渊的眉眼,声音发颤:“你……你是真的吗?还是那人的幻境?”
“傻丫头。”玄渊抬手,指尖似有暖意递来,眼底带着几分无奈,“我何时骗过你?先前是异世宵小作祟,如今我已护你在侧,再无人能困你。”
话音落,周遭绯樱纷飞,落英沾在她发间,温柔得让人心醉。程七晚心头的防线渐渐松动,是啊,若这是幻境,怎会这般真切?她试探着伸手,刚要触到玄渊的指尖,眼前景致忽的一裂,方才温柔的玄渊瞬间化作满地黑气,耳边响起熟悉的阴冷笑声:“程七晚,还是这么好骗!”
景致再变,她竟站在了神界弈台之上,玄渊与灵汐对弈正酣,黑白棋子落得极快,而她就站在棋盘中央,成了两枚棋子间的劫点。灵汐淡笑着抬眸,声音冰冷:“玄渊,这枚棋子,留着也是拖累,不如弃了。”
玄渊垂眸落子,语气毫无波澜:“弃便弃了,一局棋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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