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场景**:1895年暮春,上海租界“丹桂第一台”戏院,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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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一、申江风起**
谭鑫培率“同庆班”自天津辗转南下,终抵上海。此时,《马关条约》墨迹未干,割台赔款之讯如惊雷炸响神州。沪上士绅避谈国事,唯以声色自遣。丹桂第一台张灯结彩,挂出“谭老板亲授《李陵碑》”的戏牌,一时间,租界内外,万人空巷。
戏院内,三层楼座爆满。前排是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买办、留洋学生,后排是长衫马褂的遗老、青帮袍哥。包厢里,日本领事馆随员端着咖啡冷笑旁观,而角落阴暗处,几个穿竹布长衫、袖口磨破的青年,正低声传阅一份油印小报——《时务报》增刊,标题赫然是《国亡在即,戏子何以解忧?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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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二、戏台上的悲鸣,台下的怒火**
幕启,鼓板沉沉,胡琴如泣。
谭鑫培披白须、着素靠,颤步登台,一句【反二黄慢板】悠悠唱出:
“叹杨家投宋主心血用尽,
保江山数十载东挡西征。
到如今雁门关前无救应,
孤雁独飞,血染黄沙……”
台下寂静如死。忽有一青年拍案而起,高喊:“杨家将尚知报国,今朝廷割地求和,何颜对祖宗?!”
全场哗然。
谭鑫培神色不变,继续唱道:
“盼娇儿不由人珠泪双流,
想当年金沙滩一战罢休,
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,
到如今……只剩我孤身逃走!”
唱至“血成河尸骨堆山”,台下一名穿学生装的青年猛然撕开衣襟,露出胸前“还我河山”四字血书,高呼:“诸君!杨业宁死不降,我大清子民,岂能甘为亡国奴?!”
人群沸腾。有人高喊“打倒卖国贼李鸿章!”,有人将茶碗砸向戏台。租界巡捕闻讯持警棍冲入,皮靴踏碎满地茶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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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三、戏词成檄文,梨园变讲坛**
混乱中,一名戴圆框眼镜的男子登上侧台,夺过报幕筒,声音如铁:
“诸君!谭老板唱的是杨家将,可我们听的,是今日之甲午!是旅顺的血,是威海卫的炮,是台湾百姓跪哭于野的哭声!清廷苟安,割地求和,而我四万万同胞,竟无立锥之地!”
他正是《时务报》主笔、革命党联络人——章士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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