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辰盘膝坐于洞府深处的寒玉床上,周身妖力如潮汐般起伏不定,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戾气息。试图压制体内日益躁动的太古蛇魔血脉,已耗费了他大半心神。自那次在禁地遇见那个拥有莫名熟悉感的绿衣女子,并目睹其爆发出的纯净木灵之力后,他心中的疑云便再也无法驱散。
云瑶(假云芷)近日来的言行愈发古怪,虽极力模仿初时的温婉,但那眼底深处时而掠过的贪婪、恐惧与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嫉恨,总在不经意间刺破伪装。她身上那曾令他心安的气息,似乎也掺进了一缕若有似无的、令人不快的阴冷。这种违和感,与他血脉中那股横冲直撞、渴望毁灭与吞噬的黑暗力量交织在一起,令他烦躁不堪。
今夜,洞府外的月色被浓重的妖雾遮蔽,只剩下洞天内自身发出的莹莹宝石之光映照。墨辰强行运转了几个大周天的妖力,试图抚平经脉中针扎似的刺痛和灵魂深处泛起的杀戮欲望,收效甚微。疲惫如同沉重的黑纱,缓缓笼罩了他的神识。最终,他放弃了无谓的抵抗,意识沉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然发现自己并非在洞府之中。
周围是一片朦胧的、流淌着柔和光晕的奇异空间,没有天地四方之分,唯有无数记忆的碎片像银色的鱼儿般在光影中游弋。他仿佛站在一条由记忆与梦境交织成的河流中央。
然后,他看见了“她”。
不是此刻睡在偏殿、顶着“云芷”面容的那个女子。而是……而是最初的那个她。
场景倏忽变幻,他站在了蛇郎府那繁花似锦的庭院中,仿佛一个无声的幽灵。他看到“云芷”——真正的云芷,正小心翼翼地给一株濒死的月光昙浇水。那是他早年游历所得,极难养活,他不过随口提过一句此花娇贵。少女眉眼低垂,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花的好梦,唇边噙着一抹近乎虔诚的温柔。月光(或许是梦境模拟的月光)洒在她纤细的脖颈上,泛着瓷器般细腻的光泽。一种宁静而温暖的力量,从她周身悄然弥漫开来,那株月光昙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,重新焕发生机。
墨辰的心猛地一跳。这种感觉……这种无声无息间滋养万物、抚平焦躁的安宁感,是他最初决定留下这个人类女子,并逐渐对她放下戒备、甚至心生好感的原因。偏殿里的那个“她”,已经很久没有给他这样的感觉了。那个“她”更关心的是他修炼的进度,宝库中的灵材,甚至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力量的核心秘密。
梦景再变。
是那日他赠她玉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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