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如血,泼洒在莲花山脉连绵的峰峦间,将山脚下云家那座茅草屋染得发烫。炊烟勉强拽着一缕灰影升空,屋内却只有压抑的低泣与苦药味缠绕——云母卧在吱呀作响的木榻上,颧骨深陷,每一次咳嗽都像要呕出肺来,气若游丝好像能被风掐断。
云芷跪坐在榻边,指尖蘸着温水轻擦母亲滚烫的额头,布巾拧了又拧,仿佛能拧走那缠人的病魔。她不敢抬头看母亲失神的眼,只盯着木榻边缘磨出的毛边,喉间像堵了团浸了药的棉絮,发不出声。
镇上的郎中正月初就摇着头走了,说除非寻到传说中的“血红花”吊命,否则这身子撑不过十天。
“爹!您就再想想办法啊!”大姐云瑶的声音突然撞破屋内的死寂,她穿着家里仅有的碎花布衫,虽显艳丽,眉眼间却拧着对困顿的怨怼,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娘……”
“还能有什么办法?”门槛上的云老汉猛地磕了磕旱烟锅,火星子溅在泥地上,瞬间灭了。
他古铜色的脸被沟壑切割得愈发阴沉,浑浊的眼里爬满血丝,“能借的都借了,能当的也当了——除非我去抢!”
二姐云欢缩在墙角,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砸在衣襟上,洇出深色的痕,却连哭都不敢放声。
云老汉盯着烟锅里的残火,忽然像被烫了似的抬头,目光死死盯向莲花山深处——那片在夕阳下像朵凝血莲瓣的险地,是村里祖祖辈辈不敢踏足的禁地。“老辈人说过,莲花峰最深处的幽谷里,长着血红花,赤红如血,能吊回半条命。”
“禁地?!”云瑶的脸瞬间白了,声音发颤,“爹!进去的人从来没出来过!您忘了前年王猎户的骨头是怎么在山脚下找到的?”云芷的心也跟着揪紧。她从小就听村里老人说,莲花山深处有吃人的猛兽,还有缠人的精怪,山脚偶尔撞见的破碎衣物和白骨,都是禁地的警告。可看着母亲气若游丝的模样,她又说不出劝阻的话。
云老汉攥紧了腰间磨得锃亮的开山斧,指节泛白:“我不能看着你们娘就这么走。”他站起身,没再看女儿们的阻拦,转身进里屋翻出粗绳,大步跨出茅屋,身影很快被暮色吞了进去。
莲花山的路比传闻中更险。云老汉凭着几十年樵夫的经验,在荆棘丛里钻了半宿,手上脸上划满了血口子,裤腿被露水浸得能拧出水。
夜里歇在山洞时,洞外的狼嚎虎啸像贴在耳边响,他攥着开山斧睁了一夜眼,天刚亮就接着往深处走。
按老辈人的说法,血红花长在莲花峰最险的悬崖上,那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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