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听……雪哭的声音……吱嘎响的话,就不能走。”
随行的老班长听完翻译后,也是忍不住地点头称赞:“他说得在理!阳坡的雪壳子确实最会骗人了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李二牛声音忽然放缓,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少年,审视地望着他问道:“你为什么敢冒死给我们带路?难道,你不怕死?”
库尔班听完翻译,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低头用脚碾着雪块,沉默了片刻后,猛地抬起头,用生硬的汉话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们……是好人。”
他努力搜索着有限的词汇,脸颊憋得通红:“前些天……你们治了……阿妹的病……还给了……吃的……”
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那截磨得发亮的牦牛绳结,声音忽然间就像是有了力量:“以前的兵……只会抢。”
见眼前的解放军长官并没有打断自己,库尔班继续解释:“这条路我阿塔走过,我波瓦走过,现在轮到我走了!”
库尔班汉语所说的他听懂了,可是塔吉克语的话,李二牛听懂了大概没太懂是什么意思,但他依然可以感觉到少年胸腔里,有一种情绪在奔涌。
他把目光望向了村长和库尔班的父亲热合曼。
村长见状,裹紧了破旧的衣服,在风雪声中开口解释:“长官同志,我们山里人有句老话,‘牦牛记得千年道,雄鹰认得回家路’。
说着,他望向了库尔班腰间那根世代相传的牦牛绳结:“这孩子的尕尕波瓦(曾祖父),当年给左宗棠的军队当过向导;他波瓦(祖父),带着民国的技术员丈量过喀喇昆仑。我们塔吉克人世世代代守在这片雪山,见过各式各样的兵,有举着旗号来征税的,有骑着马匹来征粮的。但带着测绘制图说要帮我们厘清边界的兵,你们是头一遭。”
老人说完,把目光投向连绵的雪山,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:“我们认的不是哪个皇帝、哪个大汗,认的是生养我们的土地。你们不抢不杀,给乡亲看病,还帮我们厘清祖祖辈辈放牧的边界。这孩子愿意跟你们走,认的是这个理。”
起初,他是坚决不愿意不愿让库尔班去的。
毕竟,这孩崽子才吃了几斤盐,哪能担起整支队伍的性命?
可库尔班眼中那团火,烧得他心头一颤。
让他想起自己十六岁时第一次独自穿越冰达坂时的模样。
更别说这孩子对红其拉甫每道冰裂缝、每个风口子的熟悉劲儿,比摸自家羊圈的栅栏还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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