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窗外的鸟儿还没开始吵,我就醒了。
心里还绕着昨天秋菊宴的事,翻来覆去睡不踏实。
大哥那句“扔出去”好像还在耳朵边上响,又霸道,又让人心里踏实。
刚坐起身,还没叫人,门就被轻轻推开了条缝。春杏探进头,看见我坐着,抿嘴一笑:“夫人今日醒得真早。二老爷刚让人传话,说药圃的金银花开得正好,问您要不要一起去采些,给您添到安神香囊里,效果更好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应,另一个声音就风风火火地插了进来,人也跟着挤进了门:“去什么药圃!怡儿,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!”
是四哥。
他手里捧着一件水红色的新裙子,料子像是会流水一样光滑,在晨光下亮闪闪的。
“四哥?”我看着他手里那抹鲜亮的颜色,有点懵,“这……”
“昨儿那软烟罗的罩衫配这个正好!”四哥把裙子抖开,直接往我身上比划,眼睛亮得惊人,“我盯着绣娘熬了一夜赶出来的!喜欢吗?”
那颜色确实娇嫩,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鲜亮。
我手指碰了碰冰滑的衣料,心里有点欢喜,又有点无措:“喜欢是喜欢……就是太扎眼了,穿不出去吧?”
“有什么穿不出去的!”四哥大手一挥,毫不在意,“我家怡儿长得这么水灵,就该穿最鲜亮的颜色!今天先在家穿给我……呃,给我们看看!”
春杏在一旁捂着嘴笑。
我被他逗得脸热,小声说:“四哥,二哥还等着我去药圃……”
“哎呀,采花急什么!”四哥把裙子塞我怀里,“你先试试这个!不合身我好让绣娘赶紧改!二哥那儿我去说!”他说着就要风风火火地出去。
“站住。”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我们仨都吓了一跳。扭头一看,三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,一身青色常服,手里拿着几本册子,正看着我们。
四哥脚步一顿,脸上那点得意劲儿收了些,梗着脖子:“三哥,你吓唬谁呢?我给怡儿送新衣服,不行啊?”
三哥没理他,目光扫过我怀里的水红裙子,又落在我脸上,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:“大清早,吵吵嚷嚷像什么话。”他顿了顿,对四哥说,“你的绣庄这个月的流水账对完了?”
四哥立刻蔫儿了三分,嘟囔道:“……还没。这不是给怡儿送衣服嘛……”
“账目不清,还有闲心弄这些。”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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