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出书房时,背影在昏黄的廊灯下,被拉得很长,浸满了夜的凉意。
他没有立刻回家,而是在无人的巷子里站了很久,直到东方泛起灰白,才拖着沉重的脚步,朝着那个亮起微弱晨光、传来熟悉炊烟气味的小院走去。
萧墨回到赵家小院时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。
院门虚掩着,他悄声进去,正看见灶房里透出暖黄的灯光,梁洁已经起身,正在灶台前忙碌,锅里熬着粥,雾气氤氲着她的侧脸。
他脚步顿在院中,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“回来了?”梁洁头也没回,声音平静,手里利落地切着腌菜,“夜露重,灶上温着热水,去擦把脸,准备吃早饭了。”
萧墨心头一紧。娘……知道?还是巧合?
他低低应了一声,去舀热水。水温恰到好处,显然是一直替他留着的。
这无声的关怀像细针,轻轻刺在他心口最软的地方,泛起一阵酸涩的疼。
早饭桌上,气氛看似与往常无异。
方圆精神好了些,小口喝着粥,她也没有问夫君一晚上去了哪里,只管喝着自己的粥。
赵大凤叽叽喳喳说着今天要和娘去集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丝线,并且打探她娘:“娘,您什么时候给我们做新衣服,大凤都没得穿了。
赵大军一早就去了家具店。
萧墨却吃得味同嚼蜡,不敢抬头看梁洁的眼睛。
“萧墨。”梁洁忽然开口,夹了一筷子咸菜到他碗里。
“哎,娘。”萧墨手一抖,筷子差点掉下。
“昨晚没睡好吧?眼下一片乌青。”梁洁语气寻常,就像任何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,“待会儿我去家具店,你在家多歇歇,帮方圆把屋里归置归置,她身子重,弯腰不方便。”
“不用,娘,我没事……”萧墨连忙说。
“听娘的。”梁洁看了他一眼,那目光平和,却似乎能穿透什么,“家里的事,慢慢来,不急。外人怎么说,怎么看,咱们管不着,也犯不着为那些事熬坏自己身子。咱们一家人,关起门来把日子过踏实,比什么都强。”
这番话意有所指,却又滴水不漏。
萧墨喉咙发干,只能点头:“是,娘,我记住了。”
饭后,梁洁带着赵大凤出了门。家里只剩下萧墨和方圆,还有在西厢房安静做着什么的柳青。
萧墨依言收拾屋子,却有些神思飘飘,他嘴里念叨着:“娘这是知道什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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