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料峭,风卷梨花似雪纷飞。
夜色浓稠,长乐宫内锦灯高悬,烛火葳蕤。
婢女们一个个肃面垂手步履匆匆,手中铜盆氤氲的热气挟着股淡淡血腥。
沈宁攥紧袖口强忍痛意,可当消毒药酒触碰伤口时,终究没忍住:“……疼!”
“是婢子粗笨,望公主恕罪!”
碧萝捏着药棉的手悬在半空。
一脸心疼地望着嫩白藕臂上那两道微陷狭长血痕,又气又恼,转头训斥跪倒在地的红芍:“你这蹄子!公主千金之躯,平日冷水都碰不得而今却遭此大罪,你怎么伺候的?!”
碧萝与红芍同为原主心腹的贴身宫女。
不过前者是原主生母叶贵妃在世时亲选的侍奉玩伴,自幼伴随原主且于众人中年岁最长,故在长乐宫颇有地位,宫内一应杂务皆归她管,婢仆们也都尊其一声‘碧萝姐姐’。
也只有她敢偶尔同原主分辩两句。
红芍浑身哆嗦,不敢讨饶更不敢辩解,只默默垂泪一个劲地砰砰叩头。
她不委屈,的确是她失职。
也不知公主哪来这么大力气挣脱,更没想到公主会以身犯险闯虎笼。就差一点,若侍卫们的长矛再慢一瞬,就……
沈宁也心有余悸,小臂处的疼痛在无时不在提醒她刚才经历多么凶险。可她别无选择,她只能压上她公主的身份,赌沈泽不会见死不救。
以命相搏,幸而她赌赢了。
劫后余生,沈宁松了口气,打圆场:“我要做什么,哪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管的。方才太医瞧过了,只是些皮肉伤,好好养上半月便可无虞。”
碧萝一怔,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屏风,“可公主怎能为那贱奴——”
“你话多了些。”沈宁睨了眼碧萝,“上药便是。”
“……婢子遵命。”
沈宁包好伤口后,简单梳洗一番。
对着铜镜,她惊喜发现这张脸与她现实世界的脸近乎一样。只是如今这张脸多了几分稚气,却也更白皙精致、气色更好,仿佛回到十年前。
回春兴奋之余,沈宁换了身干净衣裙,绕到屏风后。
萧澜面无血色躺在榻上,太医正为其验伤,擦拭伤口换下的帕子甫一入盆,清水霎时变作红海。
沈宁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:“他情况如何?”
太医姓张,是个约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,听到动静忙起身行礼:“回公主,眼下已止了血,暂无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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