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称呼,已经太久、太久没有人叫过了。
久到,他几乎以为那是上辈子的事情,是另一个时空的幻听。
在他还不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,还只是那个被家族遗弃,双腿残疾,深陷绝望的废物时,在那个女人带着一身刺目的光闯入他黑暗世界,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,却又在无人知晓的暗处,用他当时无法理解的方式逼迫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……
她曾经,在极少数他痛到意识模糊,或者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时刻,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或许是怜悯的语气,这样低声唤过他。
只有那么几次。短暂得像是他的错觉。
在他清醒后,她便会恢复那副刻薄冰冷的模样,仿佛那声带着温度的阿烨只是他濒死前可笑的幻觉。
后来,她死了。
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中,尸骨无存。
他挣扎着从地狱爬回人间,拥有了无人能及的权力和力量,成为了人人敬畏的摄政王路华烨。
再也没有人敢如此亲昵地不带任何敬畏地称呼他。
这个称呼,连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魂牵梦萦的女人,一起被深埋在了记忆的尘埃里。
可现在,从这个名叫林愿的女人口中,他再次听到了这个称呼。
一样的音调,一样那转瞬即逝难以捕捉的感觉。
是巧合吗?
还是说……
路华烨的心脏猛地收缩,一种荒谬又疯狂的猜测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。
他低下头,眼眸锐利如鹰隼,死死盯住怀里女人有些发白的脸和那双氤氲着水汽,写满了惊惧和依赖的眼眸。
她为什么突然脸色发白?塞壬刚才对她说了什么?
仅仅是威胁,就能让她失态到下意识喊出这个几乎不可能被外人知晓的称呼?完全自爆马甲。
无数的疑问和猜测在他脑中疯狂盘旋,碰撞。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质问的冲动。
但残存的理智拉住了他。
这里是宴会厅,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。
塞壬可能也还在某个角落冷冷地看着。
他不能失态。
路华烨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绪,手臂缓缓收紧,将林愿更深地拥入怀中。
这个拥抱,不再是之前为了做戏或宣告主权的姿态,而是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,近乎颤抖的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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