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着信,没有立刻拆开,而是先回到宿舍,疾步走到窗户边的桌子坐下。
他用裁纸刀小心翼翼拆开封口,呼吸略微急促的抽出里面叠得方正的信纸。
阳光透过老槐树开始微微泛黄的叶片,漏下斑驳的光点,在他摊开的信封上跳跃。
信纸带着淡淡的、类似兰草的清香,是她惯用的那种。
字迹清晰,行距疏朗,看着便让人觉得喜悦而舒心。
“司齐:见字如面。”
“长春一别,已有两月有余。我于八月十八日安抵杭州,一路顺利,勿念。我回了一趟瑞安老家,家中父母一切安好,见我归来,自是欢喜。只是闲谈间,母亲总念叨北方饮食粗糙,怕我瘦了,父亲则问些见闻,我略略说了,他倒是很感兴趣。”
信里的语气平和从容,絮絮地说着回来后的琐事:整理了从长春带回几本在旧书摊淘到的书;去看了几位老同学;杭州的夏天依然燥热,但傍晚在湖边走走,荷风送爽,比北方的干热终究舒服些……
司齐读着,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。
他能想象出她坐在自家小书桌前,窗外是熟悉的杭州街巷,或许还传来隐约的市集声,她敛着眉,一字一句写下这些平淡日常的模样。
然而,信纸翻过一页,笔锋似乎略略一顿,墨水在转折处有极细微的氤开,接下来的字句,便悄然染上了不同的温度。
“前两封信,想已收到。海盐路远,邮递迟缓,每每寄出一信,便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。等待你的回信,成了这些日子里,一件既令人心焦,又充满雀跃的事。
窗台上的茉莉开了又谢,我晾晒书时,那本你曾翻看过的《飞鸟集》里,还夹着一枚北地带回的枫叶书签,颜色已不如初时鲜亮,但脉络依旧清晰。
有时看着它,便会想起吉大校园里的晚风,想起教学楼外,那些关于文学与未来、漫无边际的讨论。彼时只道是寻常,如今思之,点滴皆可回味。”
“你在海盐,一切可好?《少年派》的稿子,进展是否顺利?上次你来信说,正在啃那些海洋生物的专著,想来颇为辛苦。写作是孤独的长旅,尤其这般耗费心力的构建。望你务必顾惜身体,劳逸结合。海盐秋日的螃蟹该是肥了,若有暇,可与友人小酌,切莫总是伏案。”
信的末尾,她笔锋一转,回到了自己:“杭州的桂花尚未开花,但幽香已隐约可闻。说来也巧,剧院附近巷口,便有一株老金桂,据说已有百年。待到中秋前后,香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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