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晚,夜幕蚕食了白日后悄然降临。
当夜的柳府平静如常,宋青仿佛是蛰伏在暗夜的鹰,猝然地露出了锋芒。
宋青扒开掩住口鼻的布,想起昨日许云岫在她耳边缓声说着:“我可是尝过了父债女偿的苦楚,父亲又如何不能还些孩子的债来。”
“柳公绰这个人在羽林军里并不得志,哪怕靠着家里的关系也只能做到个司阶的位置,但他平日里缺钱吗?”许云岫自问自答:“他从来不缺。那他为何要倒卖四时清?只因他为人骄傲自大,甚至他倒卖之时从来都是亲自出面,哪里是为了隐秘,不过是一群人对他顶礼膜拜,他最为享受这种场合,可如今却成了证据。”
“这般伤天害理……”许云岫总爱温言软语地说着狠话:“他如今这种死法实在太过便宜他了,我多管闲事,要从他爹这儿讨债。”
宋青听得倒吸凉气,她不知道一向远居京外的许云岫是从何处知道这些事情,但她话不多问,只照着许云岫的吩咐在柳相乾面前点燃了四时清。
清香的味道渐渐浓郁迷人心智,柳相乾在灵堂里又哭又笑,宋青掩住口鼻,照着许云岫的话在柳相乾的耳边说道:“永定四年,京城有桩大案震惊京都,柳大人喉舌之下毫不留情,可还记得这桩案子……”
“永定四年……永定四年……”柳相乾嘴中不停念叨着年份,脑海里的记忆疯狂地奔涌起来……
宋青在外看着谢明夷进去又出来,夜幕来临,宋青还有许云岫说的最后一件事要办。
许云岫对她说:“柳相乾思子心切忧伤过度,这就随之而去了。”
她冷冷地补充:“……办得干净一点。”
夜中无声的寒风吹得门呼啦啦响,宋青悄然地潜进了柳相乾的卧房。
而此时许云岫正在将军府中等谢明夷回来,房中的烛火照在她的后背上,许云岫整张脸全都藏进了黑暗里。
许云岫的嘴是微微上挑的,她柔和的脸上带笑,安静起来极其好看,可她娟秀的皮囊之下,却是藏着狠戾与锋芒。
许云岫给柳相乾宣告了结局,她对着夜色看了看自己的手,握笔的手白净细长,并不像双沾染鲜血的手。
世间的得失总是均衡,恶人也总要有人来做,许云岫知道谢明夷会下不来狠心,谢小将军做事还是不够狠,他从柳相乾口中听到了想要的,可此后但凡柳相乾还有说出去的机会,那就是祸害。
往事随风吹散,谁还会再去纠缠不休地刨根问底,沾染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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