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明夷没有出声,他描摹了遍许云岫的轮廓,便不自觉目光落往别处,许云岫的衣衫半系着,正正露出了脖颈,她脖颈也是白的,半月前的红痕已消得没影,上边缠着几根发丝,青丝落得散乱,淌在枕上落在颈肩,让人忍不住想替她撩拨齐了。
他喉间动了动,轻咳了下,这才低低喊了一声:“许云岫。”
许云岫在这一声里立刻醒了,她从这声里辨出与往日的不同来,眼里竟是少见地露了锋芒,极其敏锐地偏头看去,直到她看清面前的是谢明夷,才将那冷意无痕得化作些晨起的不悦,又依稀散在了一声哈欠里,“谢明夷?怎么是你啊……”
谢明夷将许云岫的反应尽数收在了眼里,“我……我昨日归来太晚,不想扰你安眠,孔姑她日日辛苦,今日换我来给你送药,顺便看看,你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许云岫坐起来很是迟疑地点了个头,她笑了笑,“小公子诸事安排得完备,我怎么好挑三拣四的。”
许云岫对着谢明夷坐在床上,她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,一时不知如何动作,难不成她要在谢明夷的注视下起来换衣服吗?
……
许云岫坐在原地没动,她将里衣上的带子系了,遮住了白色的脖颈。
“云岫。”谢明夷忽地出了声。
“我这宅子才购置了不久,虽是后来陛下赏的,却是在此前便挑下了。本来是想……师父不日进京,能寻个宅院与他一同住下,如今……”
谢明夷沉目说着,露出了些许伤心的神色,“如今我再回来,不免想起从前。”
“师父……竟没能住进来。”
原来谢小公子是来找她倾诉心中哀肠的。
许云岫一怔,但她立刻便被谢小将军这少见的柔软给戳了下,她深知这世间的别离与苦痛并非三言两语便可摒除,毕竟她活了两世也没做到与母亲的生死和解。
而当这事儿转到她一向觉得坚不可摧的谢明夷身上,似乎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个缝隙来。
让许云岫忍不住想给他填补上这个缝隙。
许云岫感觉自己被谢明夷这幅可怜样给迷惑了,其实谢小公子也不见得多么可怜,只是许云岫自以为的邻里友人身份给她添了把柴,差点给自己熏出几滴真心实意的眼泪。
“谢明夷,师父之事我……我没法开解你,或许等你将来建功立业,了却了师父的遗志,你便想开了,这生死的事情,其实也不过是长河入海的一场必经之路,但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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