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加尔能感觉到自己的肺正在像一块风干的烂肉一样一点点剥落。
那双曾经能隔着两公里看清变异沙虫触须微颤的鹰眼,现在蒙上了一层厚重浑浊白翳。
视野边缘总是跳动着黑色的光斑。
那双曾经能徒手拧断掠夺者脖子、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大手,现在连握住那根象征权力的变异脊椎骨杖都在微微颤抖,指关节发出干涩的如生锈齿轮般的摩擦声。
但他依然坐在首座上。
那是用废弃引擎盖、变异兽头骨、纠缠的管线和生锈链条堆砌成的“王座”,冰冷、坚硬、硌人,却代表着这片废土上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汗臭、劣质烟草的辛辣、机油的焦糊以及辐射尘埃特有的铁锈味。
哈加尔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,锐利地扫视大厅里那些吵闹的队长和猎手。
他的目光,带着一种近乎贪婪和敬畏的复杂情绪,投向了坐在他右手边那个沉默的少年。
六年了。
那个曾经被科鲁斯抱在怀里、差点被他下令扔进焚化炉的婴儿,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。
他坐在那里,就像是一尊从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像。
背后那对巨大的洁白羽翼收拢着,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用最纯净的光芒编织而成,在昏暗的油灯下流淌着微光。
即便是在这充满了机油味、汗臭味、烤肉味和辐射尘埃的肮脏大厅里,他也像是一颗发光的珍珠,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但他又让周围的一切——那些生锈的铁板、那些粗鲁的野蛮人,那些绝望的空气——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有了意义。
他是这片废土上唯一的亮色,是唯一的救赎。
“长老!不能再等了!再等下去我们都得死!”
一个满脸横肉、浑身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狩猎队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。
哐当!
生锈的铁皮桌子发出刺耳的惨叫,桌上的劣质酒杯跳了起来,洒出一滩浑浊的液体。
“‘雷颅’那个疯子已经吞并了周围所有的部落!他的变异人大军离我们只有不到五十公里了!
那是整整十万个吃人的怪物!他们不留活口,他们会把我们生吞活剥,连骨头渣子都不剩!”
“我们得跑!往深山里跑!”
另一个身材瘦小、却戴着厚重护目镜的工头尖叫道,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,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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