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伤,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,令人毛骨悚然。
所有警员瞬间举枪,指向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。
姜墨的左眼猛地锁定了旋转木马中央那个最大的、破损最严重的、仿造童话城堡造型的马车底座下方。那里阴影最浓,悲伤情绪的波动也最为剧烈。
“在那里。”他低声道,同时向那个方向缓缓移动,双手微微抬起,示意自己没有敌意,“他可能很害怕,也可能……很危险。尽量不要刺激他。”
兰芷汐也跟了上来,她的声音放得极其柔和,带着心理医生特有的安抚力,朝着那片阴影说道:
“我们知道你在这里。我们没有恶意,不是来赶你走的。我们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,想来帮助解决。你能出来,和我们谈谈吗?”
呜咽声停顿了一下。
紧接着,一阵更加剧烈的、仿佛金属被强行扭曲的“嘎吱”声响起。
城堡马车底座下的阴影,似乎……蠕动了一下。
一个佝偻的、穿着破旧褪色工装裤的身影,如同从地面生长出来一般,极其缓慢地、关节发出不自然脆响地,从阴影深处……爬了出来。
他低着头,乱糟糟、沾满污垢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。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不正常,布满了污渍和陈年疤痕。他的双手紧紧抓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、长条形的物体,抱在怀里,如同抱着最后的珍宝。
当他终于完全爬出阴影,蜷缩着坐在地上时,他缓缓地、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。
凌乱发丝间露出的那双眼睛,空洞、浑浊,却盛满了足以将人淹没的、沉淀了十几年光阴的绝望与痛苦。
而在他的瞳孔深处,姜墨的“瞑瞳”清晰地看到,一丝极其细微、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不散的——
湛蓝色的冰冷光芒。
那双眼睛,如同两口干涸了所有希望、只剩下痛苦沉淀物的深井。浑浊,空洞,却又在最深处燃烧着一点扭曲的、湛蓝色的冷光。
他蜷缩在破败马车投下的阴影里,身体微微颤抖,不是因为寒冷,更像是一种长期处于惊惧和痛苦中的生理性痉挛。他怀抱着那个用破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仅存的脆弱连接。
他没有回答兰芷汐的呼唤,只是用那双可怕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群闯入他“领地”的不速之客,眼神里充满了戒备、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、被侵犯般的愤怒。
空气凝固了。警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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