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审的是我,我有没有这个资格,承担她以后的生活;我有没有这个底气,不让她再被别人的眼色和旧账拖回去。”
蔺时清把烟从唇边取下来,吐出一口,很缓。
那口烟没有飘向秦湛予,仿若刻意避开,不把他和“灰”混在一起。
“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。”蔺时清的声音低下来,没了刚才那点玩笑,“你的位置,你的姓,你背后的那套东西——你不是谈恋爱这么简单。她的背景摆在那儿,外面的人嘴比刀快。”
秦湛予听着,表情没变。
“所以呢?”他问。
“所以你值得更轻松的选择。”蔺时清说,“别把自己弄得像是在跟全世界对赌。”
“轻松?”他抬眼,“你说的是我,还是你们想要的那个‘体面版本’的我?”
蔺时清眯了眯眼,没否认,也没承认,“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。”
“我不觉得难听。我只是把你没说完的说完。你担心我把自己拖进泥里,担心我被人抓住口实,担心我以后每走一步都要先解释她。”
蔺时清轻笑了一声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“那你也该知道,我不是现在才知道。”
“十一,你该知道明朝嘉靖那几年,海瑞上疏,你说嘉靖审海瑞——审的是什么?不是海瑞的忠,是‘这把刀会不会割到朕’。海瑞进诏狱,风向一变,谁替他说一句话,谁就要被连着记上账。”
“你现在的位置,最怕的就是‘被别人定义’。你做得再干净,只要别人抓住一个‘关联’,就够你解释到死。”
他没等秦湛予接话,又补了一段,声音更沉:“再往后一点,胡宗宪剿倭有功吧?能臣吧?最后怎么死的?不是死在刀口,是死在‘党’里,死在‘你站在哪一边’这种说不清的局里。严嵩、严世蕃一倒,牵出来一串人——你功劳再大,别人也能把你的功劳写成你的罪。”
“你日后将要娶的这个人,在别人眼里不是她本人,她是一个标签,是一个入口,是一条线。你把线牵到自己身上,你觉得你能拦住所有人都不往你身上拽?”
秦湛予听完,没急着反驳。
他只抬眼,看蔺时清,目光清得像一面镜子:“说完了吗?”
“没。还有最关键的——你要孩子?你要让一个孩子,生在你这种位置上,生在这种‘随时会被人翻旧账’的家庭结构里?你以为你是在护她,可能你是在把她推到更亮的地方,让所有人都有机会看清、指认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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