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的人一点也不急,过了两秒,才听见车窗电机运转的细微声响。
车窗降下一半,冷风灌进去,带着雪粒子和夜里的潮气。
秦湛予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侧过脸来,眼尾仍挂着开会时那点惯性疲惫,却被这场莫名其妙的“追尾”磨得锋利起来。
他不说话,只不紧不慢地挑了下眉,视线从陆峥肩头那一片未扫的雪一路落到他眼底。
像在等一个说法。
两人隔着半扇车窗,谁也没先移开目光。
陆峥开口时,声音很平:“秦司,不好意思,刚才视线被雪挡了一下,车算偏了。”
“蹭了你一杠子,按规矩该负全责。要是你不赶时间,咱们附近找个地方,我请你喝杯茶,当面赔个礼,也把这事说清楚。”
这话说得讲理,甚至带着点“体制内标准说法”的味道,挑不出半个字的错。
只要不去细想——
堂堂领导干部,开着一辆红旗,在部委门口算得这么准,正好蹭上另一个人的前杠,这个“视线被雪挡了一下”,可信度有几分。
秦湛予看着他,目光在他脸上细细停了两秒。
他当然知道这不是“视线问题”。
可他也懒得揭穿。
唇角勾起一丁点弧度,不冷不热:“好啊。”
……
院门口那点磕碰,很快被大雪和车流吞没。
两辆红旗一前一后离开部委大院,在长安街口分道,秦湛予的车先往东拐,随后又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路口打灯,驶进一条僻静的小街。
街边是一栋灰白色的老式建筑,院墙不高,门口既没有招牌,也没有霓虹,只一块极小的金属牌嵌在门柱侧面,镌着几个不显眼的字。
门卫远远看见车牌,抬杆,敬礼,没多问一句。
车子滑进地下车库。
秦湛予先下车,拉直大衣下摆,回头一看。
那辆H7停在他斜后方半个车位,车门打开,陆峥也下来了。
地下车库里空荡,只有他们两辆车零零落落停在一角。
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并肩往电梯口走过去。
电梯门打开,秦湛予刷了卡,按下一个没有标注楼层数字的按钮。
指尖离开按钮,灯点亮,红得很暗。
轿厢里四壁是磨得发亮的不锈钢,映出两道并列的身影。
领口的白衬衫、扣得合规的大衣、系得平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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