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,要么……一听是清溪镇要的,直接关门谢客,连价钱都不愿谈!”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掐断了补给线。
夜色深沉如墨,县衙内堂只点了一盏孤灯,光线勉强照亮案几一角。谢玄坐于案后,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质桌沿有节奏地轻叩,发出几不可闻的“哒、哒”声,听着卢肃条理清晰的禀报。
“公子,薛姑娘的‘清郁通脉汤’已初步验证有效,陈阿婆之子高热已退,神志转清,另有数名重症病患病情亦趋于稳定,民怨稍平,此为其一。然,药材补给确为当务之急,恐难以为继。各地闻清溪之风声,非但不援,反而囤积居奇,官方渠道层层批复,缓不济急。此外,”卢肃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些,“县衙原有吏员,染病、逃亡者众,如今还能勉强履职者,十不存三。政令推行,诸事繁杂,人手捉襟见肘。此内外交困之局,需速断。”
谢玄沉默片刻,指尖的轻叩戛然而止。再开口时,声线平稳冷澈,指令清晰如刀:
“卢肃,以我的名义,再拟一道手令,发往江淮转运司。言明此疫非同小可,关乎一地存亡,亦与国本安稳相连,命其即刻开启官仓,调拨上述所有紧缺药材,不得有误。由最近驻军派遣精锐押送,启用驿道八百里加急快马接力,限五日内必送达清溪镇。延误者,无论品级,严惩不贷。”这是以势压人,行阳谋。
“飞星,”他的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侍卫,锐利如鹰,“你亲自挑选几名得力好手,持我令牌,避开官道,往更远的、消息尚未完全传开或与江淮联系不甚紧密的州县,私下采购。不必言明用途,隐匿行踪,能买多少是多少,速去速回。”这是暗度陈仓,补阳谋之不足。
“至于县衙空缺,”他的指尖在案几上最终轻轻一叩,定下基调,“即刻张榜公告,就地征募。凡家中无病患、身体强健者,无论原本身份,愿协助维持秩序、分发物资、清扫街道者,每日酬米三升,当日结算。”这是以利驱人,稳定底层。
卢肃领命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公子之策,刚柔并济,已是当前最优解。但他心中亦有一丝隐忧,京中风向,似乎有变。
(三)白衣渡江
正当内外交困、压力倍增之际,一匹快马夤夜而至,带来了来自京城的火漆密信。谢玄验看火漆后拆阅,信纸在他指间停留良久。跳动的灯火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更添几分深不可测的冷峻。京中急召,措辞严厉,命他即刻返京述职,言及清溪镇之事另有安排。一边是君命难违,圣意不明;另一边是深陷瘟疫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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