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个关键,由卢肃勘破。
他修长的手指无声地划过清单上另一项几乎被忽略的条目——“祈福香”。
“水神祭。”卢肃的声音平静无波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月前为祈今岁河汛平安,全镇参与。这批由北方商贾‘捐赠’的祈福香,几乎分发至家家户户。祭祀之后,余香被视为沾染神意的吉物,多有留存,乃至在疫病初起时,再次被点燃,以期驱邪。”
昭昭的心脏猛地一跳。她立刻让人取来库房中剩余的香,拆开,仔细捻碎,于繁杂浓郁的香料气味中,她凭借对药材极其敏锐的嗅觉,终于捕捉到那一丝被完美掩盖的、独属于紫兰水仙的淡雅气息。此物近乎无毒,但若经由焚烧吸入肺腑,沉积体内……
一个冰冷的模型在她脑中初具雏形:先以“锁脉草”(混于盐中)锁住周身气脉,令机体运转迟滞;再让“紫兰水仙”(混于香中)的微毒,借此机会悄然积存于体内……
思路至此,似乎清晰了起来。连卢肃也微微颔首,表示认同此推断的可能性。
然而,这仍无法解释那最终爆烈的、如烈火焚身般的赤疹与凶险吐泻!这两者相合,至多不过是导致低热缠绵、脉象紊乱,如同曹府众人与青溪镇初期的病患,绝非如今这般尸横遍野的地狱景象!
线索再次中断。巨大的希望之后是更深的挫败。昭昭不甘心,与卢肃一同翻检出所能寻到的、所有关于十三年前北境瘟疫的模糊记载,试图对照,寻找那个隐藏的、共同的“引子”。
“记载语焉不详,”卢肃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“只提及北境军营疫情爆发前,一切如常。兵士所食,无非是官府核验放行的寻常粮草、瓜果蔬菜,与民间无异。其饮食种类,与如今清溪镇各家各户所食,可谓千差万别,难寻共通之处。”
这正是最令人绝望的地方。两地食材、风俗迥异,为何会爆发出症状如此相似的瘟疫?难道幕后黑手掌握了两种完全不同的、却能达成相同效果的投毒途径?这可能性微乎其微,却又似乎成了唯一的解释。
昭昭蹙眉,目光在记录与药材样本间来回游移,喃喃自语:“北境是官府核验的寻常伙食,清溪也是自家采购的寻常伙食……若毒非下在特殊之物上,那便是……下在了这‘寻常’本身?”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,若真如此,范围太大,如同大海捞针。
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由“寻常”构成的迷宫里,每一个方向看起来都正确,却都通向死路。疲惫与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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