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上车。这玩意儿,往后看,说不定还是个能增值的宝贝疙瘩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,声音放得更缓了些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:“工作、安家,这些都是眼前的路。但走得再快,飞得再高,也别忘了时不时回头瞅瞅。想想自己当初,是为什么从那个叫天水的家里出来的。别忘了根本,脚下的路才能踩得结实,心里才踏实,也才能走得更长远。”
她这番话,尤其是关于房价的具体信息和那个“为什么从家里出来”的问题,像几颗不大却冰凉坚硬的石子,接二连三地丢进了我被酒精和巨大成功感浸泡得温热、膨胀、几乎要沸腾的心湖里。
“噗通……噗通……”
湖面被砸开了一圈又一圈剧烈晃动的涟漪,久久无法平息。
为什么从家里出来?
那个被我刻意用忙碌的工作、用飙升的业绩、用苏州的繁华热闹、用同事领导的赞誉,甚至用那“不到一万块”的、诱人的安家梦想,层层叠叠压在心底最深处的、关于家乡的念头,就这么被丽丽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的话语,给狠狠地勾了出来,赤裸裸地摊开在我面前,清晰得让人无法回避。
脸上的笑容,一点点僵住,然后慢慢褪去。包厢里震耳的音乐、闪烁的灯光、同事的嬉笑……所有这些喧嚣,仿佛瞬间被隔绝开来,变得遥远而模糊。我下意识地转过头,怔怔地望向KTV那扇被厚重深色窗帘完全遮蔽的窗户。窗帘像一道巨大的幕布,挡住了外面苏州城璀璨的万家灯火,也挡住了江南秋夜的湿润和微凉。
可我的目光,却仿佛拥有了穿透一切的能力,轻易地越过了这厚重的物理阻隔,越过了一千多公里的山山水水,一下子,狠狠地跌撞回了那个深秋时节必然已经是一片萧瑟苍黄、干燥的北风开始在山塬间呼啸的高原小城——天水。
我仿佛清晰地看见了老家院子里那棵陪我长大的老槐树,在这个季节,叶子应该都快掉光了吧?只剩下倔强而嶙峋的枝桠,顽强地伸向总是显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。看见了出门走上坡就能望见的、那一道道绵延起伏、沉默无语的黄土山梁。更想起了离家那天清晨,父母站在巷子口,穿着半旧的衣服,身影在寒冷的晨雾里变得越来越小,越来越模糊,直到彻底看不见……
那点因为高薪、因为认可、因为热闹、因为领导的青睐,甚至因为丽丽口中那“不到一万块”的、看似触手可及的安家希望而滋生出的所有得意、兴奋和轻飘感,忽然之间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依托,沉甸甸地、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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