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战场,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与血腥气,无声地诉说着昨夜冲突的惨烈,也宣告了薄盛冒险主义的彻底破产。
天刚蒙蒙亮,李恽便下令将重伤难治的薄盛拘押起来——这位昨夜还气势汹汹的头领,在败退回营后便因失血和惊惧发起了高烧,已是半昏迷状态。随后,李恽只带着两名亲卫,卸下兵器,徒手走向龙骧军的营寨。
他在辕门前停下,对着守寨的士卒深深一揖,扬声道:“乞活军李恽,求见张司马、周参军!昨夜之事,皆因我约束不力,御下无方,致使薄盛擅启战端,惊扰贵军!李恽特来请罪!如何处置,悉听尊便,只求……只求贵军能看在同是汉家儿郎的份上,给我麾下那些只是想求一条活路的老弱妇孺,留一线生机!”
他的声音带着疲惫、沙哑与深深的悔愧,在清晨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萧索。
很快,辕门打开,张凉与周巡一同走了出来。张凉依旧甲胄在身,面色冷峻,目光如刀般扫过李恽。周巡则神色平和,上前一步扶起李恽:“李头领请起。昨夜之事,首恶在薄盛,如今他已自食其果。李头领能明辨是非,及时止损,已是难得。”
张凉冷哼一声,开口道:“李头领,我家镇守使有言在先,龙骧军不惧战,但亦不好战。所求者,无非是保境安民,共抗胡虏。你部若诚心合作,前事可既往不咎。若再有三心二意……”
他话未说尽,但那股沙场宿将的杀伐之气,让李恽心头一凛,连忙躬身道:“不敢!绝不敢再有二心!李恽及麾下剩余弟兄,愿遵胡镇守使之命,依前议,于黑风坳垦荒驻守,并与龙骧军结盟,共抗胡虏!”
形势比人强,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惨痛的教训面前,李恽做出了最现实,也是唯一能保全大部分人的选择。
当日下午,在龙骧军营寨内,举行了一场简单却郑重的盟誓仪式。李恽代表剩余的近九百名乞活军(剔除了薄盛的死忠),与代表龙骧军镇的张凉,歃血为盟,约定双方互为唇齿,共御外敌,龙骧军提供必要的粮种、旧农具及有限度的军事庇护,乞活军则负责黑风坳方向的警戒,并承诺遵守龙骧军镇的基本法令,不得掳掠周边。
盟誓既成,笼罩在黑风坳上空的战争阴云暂时散去。李恽带着第一批龙骧军提供的粮种和农具,返回了自己的营地,开始组织人手,划分区域,投入到艰难的垦荒工作中去。虽然前途依旧艰难,但至少,他们获得了一块可以暂时栖身、并通过劳动换取生存希望的土地,避免了即刻覆灭或自相残杀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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