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。
徐一鸣是被一阵黏腻感弄醒的。
他低头一看,胸口、腹部,甚至手臂上,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、已经半干的绿泥,散发着淡淡的海水和鱼腥味混合的气息。
又多了。
他心里嘀咕了一句,却没太当回事。
这两天又是海鳗又是大鹅,吃得太补,身体排出些杂质,似乎也说得过去。
他打着哈欠,赤着上身趿拉着拖鞋走向浴室,准备冲个澡。
“哗啦——”
水声从门缝里传出,浴室门虚掩着。
徐一鸣刚推开门,就看到小姑陈美清正费力地蹲在地上,用刷子使劲刷着那个用来洗澡的大木桶。
“小姑?你今天怎么没出摊?”
陈美清头也不抬,手上动作不停,木桶壁被她刷得刺啦作响:“酱跟辣椒粉都见底了,今天得补货。等会儿还得去村头收一批新下来的大蒜,忙着呢。”
徐一鸣只穿了条短裤,见状有些尴尬,下意识地侧过身子,用门板挡住自己:“那你快点出来,我要洗澡,身上黏糊糊的。”
“大清早的洗什么澡!不怕着凉感冒?”陈美清没好气地站起身,一边用围裙擦手,一边往外走,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。
路过徐一鸣身边时,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绿泥上,眉头一皱,伸手就抹了一把,捻了捻,触感细腻滑润。
“你身上这是什么玩意儿?泥巴?”
“哎呀!”徐一鸣一闪身就溜进了浴室,“这是清洁泥膜!懂不懂?”
“泥膜?你一个大男人,成天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?”陈美清一边洗手一边念叨。
“我天天在江边钓鱼,风吹日晒的,再不保养就成老头了!”徐一鸣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,带着含糊不清的敷衍。
陈美清还要再说什么,但想起收大蒜的事,也顾不上了,只在门外扬声嘱咐了一句:“那木桶你记得给我刷干净了!还有,桌上有早饭,吃了再出去!”
浴室里水声响起,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声响。
徐一鸣收拾停当,吃完早饭,李沐月那大小姐却还没半点动静。
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拎起昨晚小姑做好的三瓶酱料,转身走出了家门。
“咚!咚咚!”
敲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。
夫妻俩几乎一夜没合眼,昨晚徐一鸣那句阴森森的我明天再来,如同魔咒般在他们脑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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